> 回到北厢,我满腹心事地在榻上坐下。绿萼沏茶上来,我口中焦渴,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大口,忽觉滚烫,不由全吐在裙子上。芳馨见状,一面拿帕子替我擦拭,一面责怪绿萼:“你在思乔宫学规矩的时候,难道不知茶要七分热么!”
绿萼忙跪下:“奴婢该死。”
我醒过神来,忙道:“不怪绿萼,是我自己粗心。快起来吧。你和红叶一道把午饭端进来。”绿萼起身出去了。
芳馨小心问道:“姑娘才刚欢欢喜喜地去向于姑娘道喜,怎么回来却不大高兴?”
我叹道:“姑姑,这两日你听到济慈宫和守坤宫的消息了么?”
芳馨道:“姑娘是说方才于姑娘说的事情么?奴婢并没有听说。”
我支开窗户,只见若兰带着几个小丫头端了饭菜进了锦素的屋子。“她方才所说,涉及朝政,事关重大。怎么连姑姑你都没有听说,她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芳馨迟疑道:“这……宫里向来人多口杂,若是小事,倒也无妨。朝政大事宫里向来不敢乱说。奴婢也不知,于姑娘的消息为何竟如此灵通。”
见我面色凝重,她一时不敢说话,好一会儿才道:“姑娘,午膳齐备了,还请先用膳吧。”忽听院中一阵脚步杂沓,启窗一望,原来是徐嘉秬带了一干宫人搬东西出宫。我笑道:“也不知徐姑娘要搬去哪个宫室?”
芳馨道:“方才徐姑娘身边的石兰告诉奴婢,徐姑娘和史姑娘都被封为从七品女巡。徐姑娘去东宫服侍陆贵妃所生的平阳公主,史姑娘去了西宫服侍周贵妃所生的义阳公主。”
我奇道:“怎么皇子要独居一宫,公主却不必?”
芳馨笑道:“虽说公主是金枝玉叶,说到底怎能与皇子相比?圣上如今只有两个皇子,自然不肯放他们在母亲身边一味娇宠。白天在书房念书,下学了自有女官侍读。且皇子们到了十二岁,还要开府另住呢。”
我笑道:“是了,回宫后有个侍读陪着温习功课,总是好的。想前朝的昏君,生于深宫,长于阉宦妇人之手,因此昏庸无能,葬送了江山。用过午膳也不必午歇了,赶紧搬去长宁宫要紧。”
第七章 此朱为卞
长宁宫在粲英宫之北,匾额上以隶书写着“长宁宫”三个大字。较之延襄宫,这三个字端方拘谨得有些稚拙,似是才习字不久的孩童所题。我见墨色尚新,不禁问道:“这三个字也是于姑娘写的么?”
芳馨笑道:“正是,是新年里与延襄宫一道题的。”
此处笔势无犹疑,运力无转折,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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