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白费了姑娘的一番苦心。”
我摇头道:“‘兵行敌所不敢行,强;事兴敌所羞为,利。’'130'不是昌王不灵光,而是信王实在太厉害。襄阳之战,令敌寇胆寒。信王又挟两宫在军,只要昌王兵败,余寇不足为惧,这天下便是信王的了。”
银杏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我甚是惭愧,不禁搁笔而叹:“‘事非权不立,非势不成’'131',从前总当是书中的一句话而已。如今无权可变,无势可借,才知艰难。真是悔不当初!”
恍惚听见银杏问我:“姑娘是后悔当年出京游历了么?”
我一时出神,没在意银杏说什么。脑海中满是熙平临死前的情景,她在昏暗的耳室中举杯向天,唤着父母兄姊,慨然赴死。换作是我,我会如此义无反顾么?我自诩聪明,为何被她骗了半生?她所谋凶险,却有条不紊。我“得道多助”,却濒临失利。“我终是不如她!”
银杏似懂非懂,不敢答话。我也不想再画,吩咐上楼歇息片刻。忽报越国夫人府中的管家娘子前来下书,忙命请进来。但见是一个中年女子,一张圆脸。身着浅酡色窄袖衣裙,外罩天青纱比甲。鬓发一丝不苟,虽无珠翠,两枚白玉簪成色倒好。手上一对红玉镯,一丝杂色也无。瞧衣着打扮,当是易珠府中举足轻重的管家娘子。趁我看帖子的工夫,银杏已命人奉上茶来。
合上帖子,我笑道:“我说你们夫人怎的十几日都不来,原来在家调教伶人。几时兴起了这个嗜好?我还巴巴地留着棋局,等她来呢。”
那女人满脸堆笑:“我们夫人说,忙忙碌碌十几年,连在宫里的日子一起算,也不曾好好听过曲子。所以特意买了四个绝色的小厮,都才只十五六岁,又请了名师来调教。如今排了几支曲子,请君侯去玩一日。”
易珠出宫多年,一直未嫁。若想养小厮,多少没有?可惜她的爱好,除了挣银子,便只是下棋。突然转了性子,必有缘故。我笑道:“夫人盛意拳拳,玉机恭敬不如从命。”
细雨蒙蒙,粉墙外碧柳如新。天色青中闪金,幽冷而壮丽。潇潇雨幕,绵密无声。正是夏日赏景的好天气。易珠带领仆妇亲自降阶迎接。只见她一身青白色米珠织锦齐胸襦裙,挽着银丝卷叶、金丝簇花的樱草色缎子披帛,满头金翠,飘逸而华贵。反观我自己,白衣灰练,甚为简朴。
易珠迎上前道:“还以为姐姐不得闲,谁知来得这样快。”
我笑道:“整日无事可做,只盼着妹妹来,偏偏又不来。”
易珠侧头抿嘴而笑:“听说姐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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