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蹙眉道:“这是什么?”
绿萼笑道:“这是银杏树。”
我一怔,不禁转头望一眼跟在我身后的银杏:“银杏树?”
绿萼笑道:“娘娘忘了么?从前咱们去于姑娘的永和宫,娘娘就羡慕永和宫里有两株两百岁的银杏树。”
我一怔,笑道:“你不提,我竟一点也不记得了。”
绿萼笑道:“娘娘的话,奴婢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摇头道:“植树便好了,挂着这些劳什子做什么?”
绿萼笑道:“这是上个月姜敏珍特意唤了奴婢去,问了娘娘的喜好,奴婢随口说了些旧事,内阜院就移了两棵过来。现下冬天,就挂了些绢布当叶子。虽然比不上永和宫的那两棵老树,可也看出内阜院是用了心的。”说着仰起头,欢欢喜喜道,“银杏树总是一对一对地种,陛下与娘娘必定两情长久。”
若高旸没有弑君,我与他未必不能“两情长久”。遇乔宫于周渊与邢茜仪,是一座精致的牢笼,于我又何尝不是?那些绢帛裁成的银杏叶,灿烂而逼真,却又丑陋而恶俗。我叹道:“进去吧。”
第四十六章 端穆贵妃
正殿昭阳殿空置数年,早已装饰一新,全然找不到昔日的痕迹。东面为寝殿,西面为书房,都依照我素日起居的习惯布置好了。忽见柜上靠墙立着两座红檀木架,一左一右横着两柄长剑。一柄尚未出鞘,周身便绿烟涣涣,正是蝉翼。另一柄是承影。
我愕然:“这剑……”
绿萼笑道:“陛下知道娘娘喜爱兵器火器,又知道周贵妃曾赠了承影剑给娘娘,所以邢氏死后,便将这两柄剑收还少府了,内阜院拿了来放在这里,给娘娘赏玩。”
执剑的手终会腐朽,唯有名剑长存于天地之间。承影剑流光若水,化去碧血一泓。听闻邢茜仪便是用这柄宝剑自刎的。我收回承影,不忍再看:“收起来吧。”转念一想,又道,“还是摆着吧。”
我坐在书案前,自行卸下沉重的四凤九枝花钗冠。书案宽阔,笔若修林,画纸横铺,敷若沧海。执笔在手,方有一丝执铳在手的宁定。
小丫头捧了铜盆沐巾上来,我抹去额角发际的汗水,浣过手,方除下厚重的翟衣。绿萼又引我进入西边的耳室,劈面只见八只空木架,俱铺着绒布。我诧异道:“这是什么?”
绿萼笑道:“陛下知道姑娘喜爱火器,命内阜院备下的檀木架子,给姑娘放火器的。”
我哼了一声:“火器不是留在宫外了么?把架子收了吧。”说罢转身出去了。绿萼不敢再说,默默跟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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