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寿礼是按制备的,并没有多余。皇后却如此重赏,真好阔绰。”
银杏道:“奴婢以为,这是皇后感念姑娘弥合他们母子亲情的善意。”
我笑道:“皇后没有皇子,说不定将来还要倚靠这个养子的。为着夫君的皇位,她已付出太多,自然一步也不能走错。你既说她有善意,那你就好好收着。”
银杏系紧细带,随手将荷包丢入屉中:“奴婢要它做什么?还是娘娘收着吧。奴婢以为,皇后当日要杀娘娘,多半还是忌惮娘娘,怕娘娘坏了事。事后皇后也曾向娘娘谢罪,多少还是顾念旧情的。再者,后妃不和,圣上整日在后宫,也不会高兴的。”
我笑道:“你既这样说了,我就姑且收着。彼此都有善意,日后皇太子被废了,也好过些。”
银杏听闻“皇太子”三个字,面上僵了一僵,斟酌道:“娘娘说皇后事事小心在意,唯恐得而复失。奴婢斗胆也问一问娘娘,这一入宫,除却皇太子,娘娘就真的不在意别的了么?”
锦绣华袍,织纹蜿蜒,委蛇盘踞,绵绵不绝。死死裹住被玷污的残躯,衰败到骨髓。我淡然:“我出身卑微,身无长物,从来就没有什么可付出的,自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唯此一身,唯此一命,都交予先帝。”
除夕夜宴摆在了延秀宫。家宴清静,服侍的乐工也只五六人而已,丝竹悠悠,清音袅袅,和风畅畅,香氛郁郁。母慈子孝,夫妇恩爱,其乐也融融,其乐也泄泄。我不过略坐一坐,便告病回宫。
银杏一面扶我登辇,一面道:“娘娘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奴婢看圣上眼巴巴地看着,就指望娘娘多留一会儿呢。这会儿回宫了也没有好酒吃。”
我笑道:“难道我是为了喝酒?人家有儿有女的一大家子,我坐在那里算什么?皇后也未必喜欢我坐着,碍眼得很。”恰逢小钱依命来接我,我便问他,“菜肴点心都送去北宫了么?”
小钱的脸被火光照得通红,笑嘻嘻道:“金水门下钥前就送去了,简公公收了。贞德皇后还赏了奴婢几口热酒吃。”
我嗯了一声,一路无话。回到昭阳殿方才嘱咐小钱道:“我不便总去北宫,你要多联络着小简,常通声气才好。只是也要记得长话短说,别惹出闲话。”
小钱躬身领命。却听银杏嗔道:“这话娘娘都说了一百遍了。”
小钱笑道:“娘娘放心,奴婢识得分寸。比如今日晌午,前面的小任说,要来遇乔宫给娘娘磕头,奴婢就代娘娘赏了,一面回绝了他。”
“小任?”我一怔,“便是那个服侍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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