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来到这个世界不足半个小时,徵义还是头一个如此耐心与她说话的人,虽然声音有些机械,但荀久向来大度,自动忽略,再自动把徵义拉到半好人名单下待定以观后效。
想到这,她声音不由得温软了几分,“这地方哪里能吃饭?”
荀久明显感觉到徵义沉默了好久,方才缓缓道:“酒楼。”
这不是废话?
荀久暗自翻了个大白眼,她当然知道酒楼能吃饭,可她现在是朝廷钦犯,且身上没银子,怎么去酒楼?
更何况她敢打赌只要她一踏出这道大门,马上就会成为扶笙口中“铁鹰卫”地毯式缉捕的对象。
所以相对来说,目前荀府这个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犯人也要吃饭的嘛!
荀久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笑嘻嘻问:“你有没有随身带吃的?”
徵义又默了默,似乎在思索自己出门究竟有没有带了脑子以外的东西。
少顷,他将扛在肩头做了防水打包的波斯锦毯放在一旁,往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纸包递过来,“给。”
“这……”荀久看着形势有些不对劲,摸着后脑勺,眼珠子四处转准备伺机而逃,却见徵义将纸包摊开放在手心一层一层打开,直到一股陈皮味传出来。
“怎么好意思……”见到里面是陈皮糖,荀久呵呵笑着补充完上面的话,一把从他手里将纸包拿过来,两指拈了一块就要往嘴里送,刚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劲,她缩回手,扫了一眼徵义。
之前刚醒来的时候,她仔细观察过扶笙身边的几个蓑衣护卫,虽然都没看清楚面容,但她能肯定,只有眼前这一个的斗笠上有纬纱。
荀久微微眯眼,心中打量,难道这个人比较特殊?
还是他太丑,不好意思真容示人?
荀久嘴角有片刻抽搐,这得多丑绝人寰才能有勇气将自己圈禁在纬纱的世界里?
想到这,她颇有些同情他,将手里还没吃过的那块陈皮糖送到他面前,“喏,有好东西当然得大家一起分享,不如你先吃。”
她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自来熟地展示着“我单纯我天真我善良我是好人”,实则想用他来试试这陈皮糖是否下了毒。
徵义微愣,随后机械地伸出手接过她两指间的那块陈皮糖,轻轻掀了纬纱一个角。
天色太过昏暗,荀久看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却瞥见一抹漂亮的弧度——下颌。
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他已经顺利将陈皮糖放到嘴里,纬纱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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