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彻头彻尾的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处于何种境地所以无惧。
而另一种,则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处变不惊,这种人通常有着非常丰富的阅历,饱经世故。
刘权不是傻子,这一点荀久很清楚。
可……一个十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那样与年龄极为不符合的镇定?
面对阖府上下被抄家的血腥,他只是紧紧抿着唇,面上没有恐惧,没有怨恨,没有一切杂乱的情绪。
面对扶笙这个陌生人的出现,知道自己即将去殉葬以后,他甚至没有露出半丝十岁孩子应有的恐慌和惊叫求饶。
直到现在,荀久才后知后觉刘权这个孩子很不对劲,甚至于很诡异。
然而,诡异的事情并不止这一桩。
爹爹荀谦在听到季博然宣读抄家圣旨以后,拿出祖上传下来的金书铁券保了女儿一命,之后便带着妻子走到前院安心赴死。
无怨,无恨,甚至没有给原身留下一句交代就去了。
荀府被抄家是因为荀谦为白三郎探出喜脉并借助银针杀了他。
男人有喜脉,荀久自然是不信的,她的关注点在于荀谦这个太医院使为什么要趁机杀害一个刚入宫的男妃,而这个男妃还是个男妓。
一个男妓与荀家竟有这么大的仇怨,能让荀谦不惜赔上家族性命也要杀了他?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在荀久心中燃烧,她紧紧皱着眉。
原本只是荀谦医术不精治死男妃的问题在这个寂静的夜突然升华到了云雾重重的宫廷谜案。
“你可以进来了。”书房里传来扶笙清凉的声音。
荀久顷刻回神,这才意识到她愣神的这段时间,角义和徵义早就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扶笙一个人。
就这么被拆穿偷听,荀久有片刻尴尬,但一想到刚才的谜案,她又精神了,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襟大步踏进书房。
扶笙端坐在书案前,听到脚步声时眉眼一抬,“听完了?”
“嗯。”荀久毫不避讳地应声,反正已经被察觉了,她再狡辩也只是浪费时间。
“感想?”扶笙说话向来直接,直接到让荀久一呛,险些背过气去。
“感想就是……”荀久指了指窗户,“下次能不能用纸糊窗子,这样一来我就不用那么辛苦只偷听了,戳破了窗户纸,我还可以偷看。”
扶笙:“……”
“所以,你是来偷听还是来偷看的?”他低沉而稍显凉意的声音如同碎冰。
“偷听偷看两不误嘛!”她打个哈哈,“实际上我今夜来的真正目的是想同你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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