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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愧对长子啊。
堂面一时静了下来,父亲没有像以往那般说教他急于求成、不近人情,但宣仲安也没有觉得这有多好。
现眼下他是没有急于求成了,但侯府离死到临头也不远了。
归德侯府的每一次求生,已是皆在断尾求生,连那个去布局去求生的时日都没有了。
他何尝想娶许二进门,不说她是许渝良的胞妹,娶她进来,对洵林不公,且何况她是个好姑娘,进了他这侯府,她不仅是以后生死难测,在府里也是因着她许府二姑娘的出身,府里府外都要被人言道,指指点点。
他难得的觉得一个姑娘堪当贤妻良母,狠了心趁着机会把她娶进了门来,让她本有的锦绣前程从此黯淡无光,他何偿大丈夫。
圣上眼看身子快不行了,当年父亲对他见死不救,圣上一直耿耿于怀,早些年就跟宫人说过,他死后,必要归德侯府一门陪葬,他父亲明知这话再确凿不过,却还是拖到今日还存侥幸之心,侯府现眼下的每一天都是在垂死挣扎,他怎么还是没有决断,与他那些旁枝末节纠缠不休呢?
宣仲安的心已硬如磐石,也无力再去跟他父亲说要怎么做。这府里的事,他已说过很多次了,母亲不行,父亲也不行,只觉得府里的人忠心就好了,却不知里头带着多少忠心的奴婢们自个儿的私欲,把府里弄的主不主,奴不奴的,他们是宽和仁慈了,但这府里,还是温温软软如一碗散豆花,被人一撞倒在地上就会四分五裂,连个全样都寻不着……
“等会,我与您一道去见母亲……”静默了一会,宣仲安开了口,“洵林交给他嫂子管的事,我想等会跟她说一说。”
他看向他父亲,“他嫂子是个擅长与人打交道的,是个明白人,她不用教别的,教会他怎么跟人打交道跟人相处就好,如此,哪天就是我们随着人走了,洵林一个人在外也能靠着自己过下去,也能替我们侯府把这血脉传下去。”
要是万一,他们侯府挣不脱,只有陪葬一途,他们这些老的大的是没有可能逃生的,但洵林还小,尚还有一条生路。
宣宏道一听,动容不已,他张了嘴,喃喃:“不……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一天,也不远。”宣仲安起身,走上前去扶了他起来,“儿子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
他扶着父亲走了两步,又停下步子,看着他道:“她嫁予我,已是她此生最大的不幸,这不是她的过错,要说有过错的,是她伤洵林的兄长,是算计她的我,父亲,你与母亲是和善的人,对下人都有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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