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块遇神杀神,遇魔灭魔的顽石一样,把一切干戈困难化为了灰烟,寻常人便是探都探不着什么踪迹。
可她终归是人,挨了多少刀,就要掉多少血,哪有什么人历经风霜还能丝毫不损的,皆是得到了什么,就付出了什么。皇后黯然地想,好人怎么可能有好报,但凡妥贴体量他人的,都是耗损自己,去填补他人罢了。
这厢归德侯府,许双婉见到丈夫在朝廷繁忙之际还天天提前归家,先是诧异了两天,然后也见怪不怪了。
她大概也能明白他现在在想什么。
现在肚中的这个孩子说起来是她强保保下来的,她在床上躺了近十天,确定孩子安然了后才下地走一走,现在为了安胎,也是躺的时候多,下地的时候少。
她想的是她这情况,好好养着,再看天意,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就让孩子没了。但她家长公子的心思怕是跟她相反。
许双婉看的出来,他看着她肚子的眼神往往都是审视的,那里头没有他为人父的欣喜,有时候他看着她的神情就像是在试探要怎么跟她谈判。
许双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他不说,她也不提起此事,一切等到久公子来了再说。
她与他夫妻多年,说是与他一直生死与共也不为过,在这个家中,但凡有事,她皆是与他并肩而立、风雨同行,许双婉这时候再是庆幸不过这些年她没有躲过事了,也因为这个家中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家长公子宣相大人也是知道她的性子,他只要没有把握,没弄出时机来一举把她拿下,他是不会轻易跟她开口。
许双婉被他的心思弄得有点心惊,但心惊之余,她也安心。
毕竟,知道她在他心里才是那个不可或缺的,这对于她来说,已经足以安抚魂魄。
宣仲安见她明知道他的意思,她也若无其事不提,且她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这让他更是不能把话说出来。
看过的太医和胡老他们的意思都是孩子下来的早,对她身子的损伤也最小,但时日一长,就指不定了,尤其要是孩子大了到时候现出问题,一旦血崩,就要出事了。
但她现在竭力安胎,他要是说出不要孩子的话来,她肯定不会当回事。
只有等单久来了,再好好劝她了。
好在药王谷过来赶急一点,也就半个月的事,他还能等一等。
这段时日,他话少了点,许双婉怕她太顺着他,他就敢把她不想听的话说来,便也与他很少说话,说的最多的,都是让他用膳吃药的事,就是让他陪着她歇息,她也是能不说就不说,拍拍床铺让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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