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等候吩咐的都是沁园那边的老人。
许双婉过去进了屋; 卧在床头的宣宏道本闭目不语; 一听到她“儿媳给父亲请安”的声音,他睁开眼夺过了床边小桌上的小茶壶朝她砸了过去。
茶壶落地,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宣宏道重病无力; 茶壶扔得不远,离许双婉还有两步之遥。
许双婉垂眼看了眼破碎的壶片,抬头朝虞娘颔了下首,等虞娘吩咐了身边丫鬟把碎片收拾好了,她朝红着眼睛气喘吁吁的公爹走了过去。
丫鬟搬来了椅子,放在了离床半丈之处,许双婉扶着腰朝公爹福了下,告了下不敬之罪,在椅上坐了下来。
她一落坐,身边人端了药碗走了进来,叫了她一声,“少夫人。”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了许双婉的鼻间,这种味道,她初嫁进归德侯府的头阵子她还有点闻不惯,时日一久就习惯了,且还能从这些苦涩的味道当中闻出每一副药的不同来,有些常吃的,她不用看方子,光闻着药味都能言道出每副方子的每一味药来。
她在侯府当了十来年的家,每一天皆不是虚度,侯府的重压每一日都实实在在压在她的肩上,而这府里的一草一木她都了如指掌,为了当好这个家,她竭尽了心神。
而付出,不是没有所得,她脚踏实地走的每一步,得来的就是这个府里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尽在她掌握,这府里的人只能听、也必须听她的令。
“你怎么,怎么……”儿媳妇人还没过来,却把他屋里的人都轰走了,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让宣宏道气到头疼欲裂,他哆嗦着手臂指着她,嘴唇发颤:“我归德侯府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滚,滚……”
他指着门,脸孔发白,眼睛腥红。
“父亲,儿媳回来了,过来给您请安了。”许双婉看了他一眼,随后半垂下眼。
“滚!”宣宏道嘶吼。
他声音嘶哑,语气颤抖,就如老迈的死死被困在原地无力挣扎的野兽。
许双婉无动于衷,她看着腿上的裙面,脑袋一动不动,“您该用药了。”
“许,许氏……”宣宏道被她气得气喘吁吁,进出的气都弱了,虚弱得就像只差断了最后的一口气。
“您看,您过和过去一样的日子,您看行吗?”许双婉偏过头,看着打开的窗户那边射进来的阳光,“您过去是怎么过的,现在就怎么过,可行?”
“你走,我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