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却拒绝了所有人的拜见。
绿川的尸身没有回宫,长公主吩咐了厚葬于宫外,说是宫中如樊笼,不必再拘住绿川。
那得了吩咐的小宫人闻言噤若寒蝉。
沈羡听闻绿川所葬的地方离营地不远,曾去瞧了瞧,见那处只有两株细柳,零星野花,与一座孤零零的坟包,前头竖着一个木牌,上头什么敬谥都未有,只写了阮绿川三字。
那字迹与先帝笔锋有相似,笔力沉稳,却在川字的最后一笔失了力道。
她为绿川倒了一杯酒,便回了营地,随新帝的车辇一道回了宫。
经过昭化门的时候,她稍稍慢了两步,抬头瞧了那大开的宫门一眼,头一次发觉,那宫门幽深如渊,一口吞下了这样多的鲜活与温热。
裴嘉鱼与裴贞先行回了镇南王府,裴贤始终没有消息,她伸手抱住了裴嘉鱼,拍着她的背低声道,“放心,裴世子会没事的。”
裴嘉鱼垂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春日的暮光投在她的身上,失去了许多明丽之色。
“沈姐姐,那个时候,你害怕吗?”
裴嘉鱼言语说的含糊,她却听懂了。
“怕。”她笑了笑,面目温和,却传递给裴嘉鱼许多力量,“可是前路一定会来的。”
裴嘉鱼眼底有泪光,仍然郑重地点了点头。
甫一回小南阁,还未换上宫装,杜义便隔门来请,说是陛下召见。
沈羡应了,便径直与杜义一道去了承明殿。
赵缨独自一人立在大殿中央,沈羡行过礼,便听到他对杜义说道,“都退下。”
杜义垂着头,应声而退。
大殿的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合上,平白让人听来心惊。
“沈女官。”赵缨打量着面前的沈羡,目光最终落在她的面上。
他似乎是笑了笑,问道,“沈女官常往崇文馆,可读过《左传》的恒公十年。”
“禀陛下,臣读过。”
赵缨点了点头,“背来与孤听。”
沈羡应了,低声道,“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
见她停住不再言语,赵缨淡淡问道,“沈女官为何停下。”
沈羡缓缓抬起头,神色十分平静,“怀璧其罪。”
“怀璧其罪。”
赵缨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转过身,走向台阶之上,一直到了那悬挂的舆地图面前,方才挥袖回过身,看着阶下的沈羡。
“沈羡。”
沈羡略略躬身,“臣在。”
“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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