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深不见底的目色之下。
“走罢。”
他抬步向外头的些微灯火之中走去,一路行至那座他坐了三年的大殿,里头的群臣已是跪了满地,以李镛为首的朝臣见到他缓缓而来,皆是伏地叩首,山呼万岁。
他们跪在地上,只能瞧见龙袍前后膝盖处各两条的龙章纹样,气势凛凛,吞吐万世升平。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缨行至最高处的龙椅前,静了片刻,方才缓声道,“众卿平身。”
沈羡独自立于小南阁之中,听得外头远远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她握紧了手指,推门而出,就见到赵绪清隽又温和的面容立在一道回廊的尽头,向她微微一笑。
她快步走了出去,落进了那人带着熟悉木香的怀抱之中,这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比他的怀抱更温暖,可以令她觉得更安心。
“赵绪,你这次,又骗了我。”
“都是我的不是。”那人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往后再也不会了。”
“阿羡,”赵绪温柔说道,“我们回家罢。”
“好。”
那人牵起她的手,自外头氤氲的残余水汽之中穿过,外头一丛又一丛的芳草,在即将入夜的天色中仍然坚韧地展示出了勃勃生机。
他牵着她走过承明殿的三道回廊,穿过了承明殿外头的堂皇花木,踏上一条微光明亮的归途。
昭化门外,晏十一驾着马车已然候了有些时候,见到赵绪与沈羡出来,递上了一个小小的木匣,打开来,里头是一枚小小的黑丸。
晏十一低声道,“老王爷要属下告诉主上,三年前他到帝京,便知一切是裴贵妃的设局,之所以仍然一步踏了进去,是因为他知道,为时已晚,帝京已乱,等不到主上前来了。”
晏十一想起镇南王坐在帐中,面目间有许多苍老的模样,英雄迟暮,将军白头。
“他说,他愿意替主上写下那几封战报,不是因为卫氏驰援之恩,是因为他了解主上。”
那个三年前在帝京脚下三拜而归的少年,他知道,他的心中,是大盛。
就像他那时候面对着她野心如炽的胞妹,却仍然要甘心踏进这样一场谋局,他的心中,不过也是一场大盛安宁。
赵绪点了点头,将黑丸收了起来,向着沈羡伸出了一只手掌,“阿羡,我们走罢。”
沈羡握住了赵绪的手掌,却仍然忍不住回过头瞧了一眼后头幽深如渊的昭化门。
她想有的人视它为牢笼,有的人甘心沉沦一生。
她想到方才小南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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