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比如关于近来太极宫中的那一位病重的消息。
怀珠拉着她上了榻,一边解着衣服一边对她道:“嗳,你不晓得,那位的病大抵是无力回天了,每日都有数不尽的汤药往里送,却都不见好。荣妃娘娘眼睛日日都是肿的,可怜见儿,太子才八岁呢,这就要被推上九龙座了,造孽唷。”她脱得只剩一件袭衣,咋舌感叹,“你说赵皇后又并非是太子的生母,若是太子当了皇帝,那皇后她还能当太后么?还有禁军的那位陆护军,实在是好大的做派!你是没瞧着,皇上自打身子不好后,他便径直将禁军调来围了紫宸殿,凡有入者都要搜身,连皇后娘娘也不例外。当初皇后娘娘不乐意,在紫宸殿门前就同护军杠上了,闹出好大的动静,但陆护军手下的人是一步都不让,最后无法,皇后娘娘也只得让他们搜身。”
说着怀珠就笑岔了气:“还以为当皇后是多威风的一件事儿呢,结果还不是被个没根儿的压得死死的,那这皇后当了有什么意思?”
梅蕊横了她一眼:“你这话便也只能与我说道了,若是摆外边儿,足够教你死上百回。”
怀珠笑嘻嘻地凑近她,一双冰凉的手就往她怀里钻,梅蕊被激得惊呼一声,扭身就躲,怀珠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一张榻就那么大,膝行几步就被怀珠给扑倒在软褥子间,怀珠捧着她的手,拿脸蹭了蹭:“蕊蕊真好呀。”
拿她无法,只能任由着她将自己的手握着,怀珠的手渐渐变得暖和起来,也在这宜人的温暖中睡去,轻微的鼾声时有时无,梅蕊也不觉得吵,阖上眼时,又梦见了江南的水乡。
隔几日后梅蕊去文学馆当值的路上遇到了赵淳,赵淳是当今赵皇后的侄子,到底有赵家的荫封在,顺顺当当地在南衙禁军处领了个亲卫的差事,于宫城中混得风生水起。梅蕊还记得七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尚是个身量与自己相当的少年,七年后却比自己高出足足一个头,生得星眉朗目,踩着乌皮六缝靴,细鳞甲在冬日的寒风中散着凛冽的冷光,扎实的棉衣让他看起来格外高大,虎背熊腰的。他身后还跟着一列卫士,他见着梅蕊后便让身后的卫士停下,把着吴钩朝她走来,咧嘴笑道:“梅夫子,这是上值去了?”
梅蕊嗳了一声:“赵大人是在打趣我呢?”
他笑得坦荡荡,瞧不见一丝阴翳,与这暗沉的天气格格不入:“怎么,旁人能称你夫子,某便不能了?”
“她们私下里叫着顽的,从赵大人口中说出来便是折煞了,”梅蕊道,冬日的风吹得她有些冷,她往赵淳身后看了一眼,“赵大人这是从哪儿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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