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就是从那回起,大人的脾胃就坏了,吃得也少了,”福三儿提起这桩事就伤心,咬牙切齿忿忿不平,“后来大人病好了,就将那些下毒的人的手给剁了,装在匣子里送回原主人那里去,隔日上朝时那几位大人都纷纷告假。”他攥拳轻呼一声,“实在是痛快!”
听起来倒像是陆稹做的事,梅蕊只蹙了蹙眉,那些人罪有应得,但这样的血腥戾气她还是见得少了,还因为置身事外,无法像福三儿一般理解陆稹的处境。她只跟着福三儿继续往前行去,至了东厢后,福三儿替她推开了门,躬身请她进去:“就是这儿了,您瞧瞧,可还满意?”
梅蕊抬腿迈进去,里边儿一应俱全的什么都有,就是闻着有些潮,满满的都是灰尘味,她偏过头来看福三儿,福三儿也晓得她在想什么,搓手道:“大人府上向来都没旁人住过的,您算是头一位,火急火燎地将屋子替您收拾了出来,您别介意,将就一晚。”
指不定是从前哪个被送入护军府的美人住过的,梅蕊瞧了下屋内的摆设,女儿气息十足,她垂下眼,不着痕迹地对福三儿说道:“多谢公公。”
“那您歇着,小人替您送药去。”
福三儿替梅蕊关上了门,便折身往书房走去,风雨欲来,平地起了狂风,将树叶吹得飒飒作响,纱灯间的烛火明灭不定,像是要被吹熄了一般。
站定在书房门口,福三儿叩了三下门,里面传来陆稹没甚么波澜的声音:“进来。”
第17章 且徐行
福三儿推门进去,陆稹正和太常寺少卿议事。太常寺少卿乔遇之,宣和九年的探花郎,当年可谓是意气风发踏马长安花。他要稍稍年长些,如今已而立之年,也是孤身孑然一人,大抵是个玩世不恭的人物,抛下所谓的朝中清流,偏要同旁人眼中的权宦陆稹混在一起,照乔遇之自己的话来说,是他觉得自己同护军臭味相投罢了。
想到这句话福三儿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家护军好洁得很,怎么会臭,他很鄙夷地看着乔遇之对他扬唇笑道:“小福公公,许久不见你了,近来可好?”
这般轻浮的人,怎么能和自家护军成为挚友,福三儿想不明白,径直无视了乔遇之的话,向陆稹行了个礼。陆稹手肘靠在圈椅两侧,交手看着他:“什么事?”
“梅蕊姑姑让小人将药捎给您。”福三儿取出了那瓶药递过去,青花的瓷瓶,像极了江南的烟雨,陆稹将瓷瓶接了过来,捏在手中掂了掂,沉沉的眼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乔遇之唯恐天下不乱地在一旁出声:“梅蕊?就是前些时候被陛下提上来的那位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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