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都不曾觉得,梅蕊耳根发烫,转回了头往前方看去:“护军确实需要多补一补。”
“学士替我补么?”
梅蕊觉得他这是无理要求,“护军府上并没有厨子么?”
“有是有,只不过觉得由学士亲手做出来的不一样罢了。”
他未穿着平日里飞豹走兽的官服,简简单单的袷衣,到显出几分闲适来,像个温良如玉的世家公子哥。美色惑人,梅蕊瞧得出神,未防着他偏首看过来,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陆稹笑道:“学士放着大好春光不看,一直看着我,莫非是觉着我比这春色还要赏心悦目?”
往前在心里替他拼凑出的冷面护军形象骤然崩塌,天摇地动地,梅蕊哭笑不得:“有人这般自夸的么?活像个卖瓜的。”
他还真的盘算起来了,一本正经,“嗯,等日后我卸了这份差事,便去西市摆个卖瓜的摊子,任挑任选,不甜不需钱。”
梅蕊没忍住笑,挽了耳发道:“那瓜从何处来?从不至于护军亲自挽了裤腿儿,下田地里去?”
这问题却难不着陆稹,他只略略思索了片刻便有了解法,“古有潘安掷果盈车,学士瞧着我往长安城走上这么一遭,是不是也能载回满车的瓜果?”
梅蕊顿时有些哑然,琢磨了片刻,望着廊庑边角上挂着的纱灯,喃喃道:“从前的护军可不是这样的呀。”
“那从前的我是怎样的?”
陆稹抿唇笑着问她,梅蕊眯着眼睛瞧他,就瞧了片刻后忍着笑:“喏,就是这样的。”她不留情面地数落他,“护军从前瞧人的时候似乎从来不将人瞧在眼里,言语间也是冷冷淡淡地,三言两语不合规矩便要拖去受罚,弄得旁人跟在你身边时战战兢兢地,生怕下一刻就惹了你不快。”
陆稹听得失笑:“在学士眼中,我便是这样的么?”一路行去,旖旎风光都在身侧,他话语间颇有些无奈,“我是不爱同那些人废话,上来便想着与我攀交情,我孤家寡人的,同他们哪里来的交情?无非是瞧着我风光,但转头却戳着我脊梁骨说我权宦佞臣,这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我懒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梅蕊听得心疼,连连点头:“确然是这般,我听福三儿说,往前他们还爱往你这宅子里送美人,结果送来的都是些入不得眼的颜色,还藏着歪心思,才将你弄得病痛缠身,成了个药罐子。”
“福三儿是这么说的?”陆稹有些好笑,面纱被春风吹拂得贴服在轮廓上,侧着瞧去像镀着层金芒,“学士看我像药罐子么?身强体泰地,打横抱着学士都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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