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出了门,福三儿正垂着袖在外候她,看她出来并没有多意外,遵着礼节同她请了个安:“姑姑请随奴才来。”
陆稹在蓬莱岛等她,照旧是一叶扁舟,载着她随波而去,福三儿摇着桨突然道:“去年冬日的时候,姑姑也是乘着舟往蓬莱去的呢。”
梅蕊袖着手立在床头,神情不冷不淡地应了声,“嗯,是啊。”
福三儿自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说话了,太液池上的风很冷,从领口灌入,将后背都吹得发寒,除却当初撞见陆稹的那片梅林,另外还有一处桂花林,三秋桂子香迢迢,梅蕊是寻着香去的,便见着了香海中束手独立的那个人。
梅蕊顿时有些百感交集,竟不晓得她要怎么去面对他,同他开口讲话。若赵太后的目的是挑拨她与陆稹,那么且算是成功了一小半,最起码她现在有些犹豫了。
城府那样深的一个人,怀帝既然对他藏有鬼蜮心思,若说他蒙在鼓中浑然不知,梅蕊是决计不会信的,但越往细里想便越是骇人,牙齿嵌入下唇,咬出了泛白的印子,恍然间那人已经拂袖而来,正蹙眉看着她:“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
心里头百转千回,出口却还是一声,“没什么。”
她好奇地四下张望了下,问道:“护军怎么在这里,大老远地过来,也不嫌腿脚乏累。”
陆稹好笑看她一眼,“你成日里在陛下面前候着,想来也走不了太多的路,远一些好,能练练腿脚,免得未老先衰,往后走个一两步都喊疼,更莫说是游历山川了。”
她登时拧起眉来,“护军说谁未老先衰,我不过双十呢,倒是护军……”突然又愣住,不可思议地问,“护军方才说什么?”
他眉眼含笑的模样教枝头的花都含羞,嘴角勾起,温温柔柔的,“嗯?”
游历山川,他怎么会这样讲,梅蕊按捺着忐忑问出了口,陆稹道,“待天下安定,国泰民安,我便也能将肩上的担子松一松,届时让陛下允我一段时日的假,我陪如故去阅尽世间风光无限,不好么?”他眼中似有期盼,“难道说,是如故不愿?”
她欢喜得很,此前的再多顾虑都烟消云散了,权这个字,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梅蕊扑进他怀中,喃喃道:“我怎么会不愿呢,护军的这份心思我晓得了,话先放在这里,只等着来日实现便好。”
说得轻松,也不知所谓的太平盛世什么时候才能来,不过是一个期许罢了,免得教这宫中的时日太过漫长,遥遥无期。梅蕊是都懂的,也不去讲破,陆稹今日许了她这个诺,倒反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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