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干笑了一声,“如故这话说得,当时闲来无事便逗一逗你,连这样的事儿也都记得么?”不晓得为何,他总觉得梅蕊变了许多,比从前更要淡然,踩人痛脚倒踩的更准了,他往屋内环视一圈,瞧见一樽杌子上摆了厚厚一叠东西,纳罕道,“你闲暇间写了这么多东西么,都是些什么?”
晓得他想看,梅蕊捏了捏指尖,“表哥想看便看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隋远果真去看了,翻了两页便僵在那里,不可置信地扭过头来瞧着她,她倒是很悠闲自得地替自己掺了杯白水,嗯一声,“怎么了?”
手间的纸页上写满了治国之策,从治水修堤到整顿军纪,再到徭赋刑罚,事无巨细,隋远又翻了几张,看得入了神,拿起来走到她面前,“这些,都是你写的?”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多都是前人之见,我最近闲来无事,便将自己的谏言写了下来,表哥看着如何?”
隋远定下神来,“如故你果真非寻常女子,这些政见便是放眼朝中能比拟的也少之又少,你能想出这些来,实在是了得。”又觉得疑惑,“可你此前却不是这样的,之前你…”
想了想,隋远又将话咽了回去,大抵是觉得之前那样讲梅蕊不大好,他饶有兴致地翻着手里的东西,看得津津有味。
若梅蕊记得不错,这大概是隋远
第一回夸她,此前他瞧她大多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纵然他掩饰得极好,却也都被她瞧了出来。她在屋内随意寻了个瓷瓶儿,将牡丹放了进去,又踱去门口对侍卫道:“隋公子替我带了些花来,我却愁着无水将养,只怕过不了今日便会萎了去,能否劳驾帮我寻些水来灌在瓶内,感激不尽。”
她好言好语地同侍卫说道,侍卫也未曾为难她,大概是看守了她这样久,也守出感情来了,好端端地小姑娘被关在屋内不见天日几个月,难免会触动这些爷们儿的恻隐之心。隋远看着梅蕊得胜归来,啧啧两声,“能耐啊如故,几日不见,自当刮目相看了。”
她嘴角的笑意轻柔,不急不缓,“表哥这话讲得我不爱听了,甚么叫刮目相看,讲得像我此前多么不中用一般,不过写些策论罢了,就令表哥眼前一新了,那我要是做出些别的事情呢,表哥是不是觉得我是巾帼英雄了?”
隋远打了个哈哈,“如故,去年见你时,你当真是有些,”他斟酌了一番用词,才讲出口,“不思进取,我想大抵是因着你与护军在一处,所以时时刻刻都在为他着想,这才教你忘了自己真心想要的是什么,你本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必因着谁而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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