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寰是真的笑了,像是暗夜中盛放出一朵优昙,“原来我值这个数。”
是嫌多还是嫌少?顾承不敢问,想着她刚才绽放的笑容,比想着那三百两银子还令他难过。
“灶上的事我不会,洒扫也没做过,女红学过但针脚粗,绣娘说我没天分,她不知道,其实我是故意的。”她笑着看他,“这些我都可以学,做得不会比你家小丫头差。往后月钱不用给,多早晚还完那三百两,咱们两清,你放我走。”
顾承慌了一慌,“不是,你……你想差了。”他急忙解释,“我不是买了你,也不是让你来我家做丫头的,没有那个意思。”
她收了笑,“我虽落难,可也不给人做妾,这事没得商量。”
他更慌了,脸上越来越烫,“那也不会,绝对……绝对不会。”
她不理会他的窘态,上下打量起来,“你这岁数,养童养媳,有点晚了罢?”
顾承抚着额头,只觉得手碰到的地方铮铮地疼,“不用还钱,算我白养你的,就当是,我欠你的人情。”
她记得那天掉在地上的钱袋子,顶破天里头也就二十两银子,为二十两,花了三百两,还不必还,这不符合常理,透着诡异。
“顾爷是做什么的,还没请教?”她改了称呼,却也没让人觉得有多少客气。
这是个逃不过去的问题,顾承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是,北镇抚司的……”
她脸上当真变了颜色,好像看仇人似的,看了半日,又平静下来,“那天没瞧见你啊?”
顾承点头,“我是管粮秣的,寻常差事轮不上我。”说完想起不对,莫名惊诧,“你能记住那天,所有人?”
她淡淡笑着,“仇人嘛,总得记住面孔,省得日后冤杀了好人。”这话从一个比花儿都鲜嫩的姑娘嘴里说出来,真可谓毛骨悚然。
顾承安慰自己,她不过是逞口舌快意,一个小女孩还能当真寻仇去?他好好待她,过几年舒心日子,从前的仇怨也就淡了,这世上没有时间打磨不散的情感。
看着她安静摊在膝头上的手,顾承觉得该给她些独处的空间,她会有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去西屋看看,收拾好了,再来叫你。”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管粮秣,俸禄也不多,哪儿来的三百两?”她问得清清楚楚,“贪污来的钱粮?”
顾承庆幸自己背对着她,他瞧不见她的轻视怀疑,她也瞧不见他的尴尬羞愤,“不是。”
明明该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教他愣是说得缺了底气。可惜她不知道穷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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