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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席向道也来了,两人并肩坐在树下,你讲得嗓子哑了,我讲;我讲的嗓子哑了,你再讲。清国人潘近星一直坐在最靠近王鱼家的地方,他不想扎棚子,昨天晚上去和玻璃厂会计白蹭了一晚,今天又来坐着听王鱼家扯,但是越听表情越凝重,说话问问题也不如以前那么犀利和嗤之以鼻了:
因为王鱼家以自己不计危难的行为显明有神。你即便不信耶稣,否认圣经是历史书,否认神化为人身来过世界,难道你要说王鱼家帮自己是疯子吗?是傻了吗?他应该践踏公义,让自己流着泪滚蛋吗?就王鱼家所作为,潘近星不敢质疑,他心里在告诉他:王鱼家明显是个疯子,所以说不定有神。
没有神,你能疯吗?你起码经营的玻璃厂不错;因为信神的不是被附体就是疯子不是吗?为了个陌生人得罪弟兄老乡朋友强权,被整得家破人亡睡破船还笑嘻嘻的,这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吗?那么这个神还不错啊!比张其结、郑阿宝那伙咋种强太多了。
而这种咋种不正是自己以前朝思暮想妄图复制他们的成功成为他们的偶像吗?偶像是卑鄙的咋种,信神是正义的疯子;若要做飞黄腾达的美梦,当要做咋种;但要是受害者,就想着大家都是疯子了。
所以潘近星越来越客气,听得也越来越认真,这个时候他打断蘸着口水翻书页的王鱼家,伸直脖子问道:“王老弟啊,你这福音上说得是挺好,耶稣这洋大人听起来也蛮不错的。
但是你不要忘了,咱们早就是礼仪之邦,孔圣孟人说得和耶稣说的一样啊,比如这个爱人如己,孔圣人也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等等,这不是爱人如己吗?既然我们都有,何必多此一举,来学洋人呢?”
靠在树干上的王鱼家抬起头看了一眼潘近星,答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句话我是知道的。以前咱们县第一地主李老爷子,就是李广西他父亲念叨过这一句,还给我们解释过,我们很佩服。
但是谁敢不交租子和租金,他会叫官差打断佃户和渔民的腿啊。收租时候就无所谓父亲和幼儿了。我印象很深,因为那次他念叨完,立刻点了癞子老丁拽上去打得皮开肉绽。老丁是丁三老头的儿子,是小丁的父亲啊!”
说完这些,王鱼家撇了撇嘴,说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不错,但还有亲亲相隐啊!我还看到报纸上说什么大义灭亲,这个词语。孔子不让儿子告父亲,哪怕父亲杀人、偷盗、强奸、危害乡里,儿子也不能告发,叫做亲亲相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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