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自己写的,他也承认了,也就是他在跨洋赌博事件中没有说实话。这份记录或者口供,足以证明台下坐着的那位潘近星先生就是张其结的唯一和真实的受害者。张其结赢了9万美金,赢的就是这位潘近星先生的。”
一言既出,台下“呼”的一声,彷佛一股巨大的温暖的带着口臭的气团朝着高台滚了过来,那是所有人张大嘴巴对着郑阿宝发出惊呼的结果。连最见多识广最敏感的记者都是一样,没有一个想得起扑上来采访………这消息实在太震撼了:那张其结是竞选中最大热门、自由党排名第一的头马啊,怎么郑阿宝说了这个?
郑阿宝转身从手下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手臂高的玻璃镜框,指着镶嵌在里面的张其结的口供书小心的对着台下公示,说道:“这是张其结自己写的,自己签名自己盖章,上面写了证人黄老皮被他买通,故意不认潘近星。并且赌赢金额不是几千,而是高达9万美金。一会会请大法官大人、欧探长、本地名流以及大报记者来公证真伪。”
这番话又让第二股巨大的温暖的带着口臭的气团朝着高台滚了过来,连前三排妇女怀里的婴儿都以婴儿的直觉感到了这不寻常的气氛,停止了哭泣,整个广场静得竟然是掉根针都能听见。
此刻连大法官和方秉生两个人的表情都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身体极度前倾,嘴巴张得溜圆、下巴都磕在了前排长椅的靠背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对自己手下张其结下手,这是自断手臂啊!他为什么这么干?
“来,请潘近星先生上台。”郑阿宝并不在乎那股看不见的气团包裹住了自己,他一抬手,瘦小的潘近星知道这是自己获得公正和扬眉吐气的机会,抽鸦片积年的身体突然矫健得如同水上漂,他蹭蹭的、老鼠一样敏捷的跑过座椅排、左绕右拐,穿过惊得如同石柱林般不知道避让的人群,上了高台。
和郑阿宝并肩站立,反反复复朝着台下的人作揖,然后想起这是在夷宋,又立刻用洋人的鞠躬礼,反反复复的朝台下的人鞠躬。等郑阿宝拉住他胳膊,让他停止鞠躬的时候,潘近星腰一直起来,两行早已充盈眼眶的热泪就溢了出来,在黑瘦的脸颊上滚滚而下。
虽然来宋国要债仅仅短短几天,但是这几天经历的太多太沉重,以致于他都没有梦见过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