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了什么,吏部尚书忽然笑道:“这手无实权还是有手无实权的好处。衍圣公一家,在皇家便是一个人形祥瑞,图个国运昌隆的好征兆。不管新帝是谁,也没人去动他家。”
章芮樊不知上司何意,“您的意思是说?”
吏部尚书笑了笑,简洁道:“将章年卿留在京城吧,我和他泰山都会照看着。如今谁也说不清以后是个什么光景,没准他还是有大造化的。”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章芮樊喏喏点头,答应了。
晚上点了灯,章芮樊和陶茹茹睡下,说卸任的事,说回河南的事,说接双亲的事,七零八落说了一大堆。章芮樊望着黑漆漆的床幔道:“年哥儿……可能得留下。”
陶茹茹大惊失色:“什么,你要把他一个人留在京城。”
章芮樊口气强硬:“他身边内有丫鬟婆子,外有他老师兼泰山。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把钱财银两给他留够,男子汉大丈夫,还一辈子离不得家了?”
“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陶茹茹大哭大闹,“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把年哥儿一个人留在京城,要走你自己走。我陪着我儿子。”
章芮樊气笑了,“青鸾你不管了?老大媳妇还怀着身孕你都不管了。”
“我。”陶茹茹难以割舍,大哭不止:“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把天德也带走吗。”
章芮樊冷冰冰道:“妇人之仁。睡觉!”
陶茹茹看着冷漠的丈夫,一阵绝望。想着她的年哥儿,只觉得章年卿命苦,一会儿便哭湿了枕巾,一晚上都没睡着。
章年卿再一觉醒来,便发现家里上上下下在收拾东西。一问才知要搬家回河南了,他拔腿去书房问章芮樊,“新帝不是还没确定吗。”气喘吁吁。
不知是不是章年卿的错觉,他总的觉得父亲看他的眼里充满了悲痛。他的预感十分不好,呐呐的喊了句,“爹。”
章芮樊笑着让他座,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章年卿毛骨悚然,只见父亲缓缓开口:“新帝十有八九是齐王。爹不想赌了,也不敢赌,趁着爹现在手里还有几分薄权,先离开这个是非地,保全身家性命。”
章年卿怔了怔,只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他下意识的问:“我们全家一起走吗。”
章芮樊定定的看着他,良久道:“你不走。”
章年卿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最终什么也没问。他知道为什么,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面色如常道:“听说往年状元都是传胪唱名后,在家修整三天。我如今在家也歇了两天,明天我收拾收拾东西,后天就去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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