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睁开眼,直直的盯着上方的一片黑暗。其实他早就醒了,爹娘刚起床他就听到了,但是他今天就是不想起床,就这样一直假装睡着,直到爹娘走出没了声音。
狗剩还有个学名,叫吴岩,是爹花了一个铜板,请半瞎的算命先生给起的。
当时算命先生摸着小吴岩的手说,这孩子命硬,就跟块大石头一样,不怕摔不怕打。但爹娘还是怕他不好养活,愣是又跟村里其他人一样,给吴岩取了个小名叫狗剩。
而狗剩的命也确实够硬,从小到大狗剩几乎从没得过病。干起活来也是有板有眼,很让爹娘放心。
吴岩安静的躺着,身边是大弟和小妹均匀的呼吸声,周围突然安静的可怕。
他突然想起昨晚睡觉前,爹嗒嗒抽了会烟后,突然低声对娘说,“今年天太旱了,好不容易收了些苞米,已经全都交了租子,现在还差了一石。要是再不下雨,地里剩下的那一点谷子,只怕也没多少收成了……”
“往年雨水充足的时候,除去赋税交租,地里的收成才刚够咱一年的口粮,老天爷要是还不下雨,咱可真得去喝西北风了。”娘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皱着眉头道。
“老天不给下雨,我们也没办法,只好等一天看一天了,也不知大妞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吴老爹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旱烟,白气袅袅从他的鼻孔飘出。
娘听到这句话,停下手中的活抹了抹眼睛:“大妞那孩子多好,可怜老天早早就把她招了回去,要是她还在……”
话没说完,竟先红了眼眶。
大妞是吴岩的大姐,比吴岩早两年出生,长得俊俏,脾气也好,更难得的是她小小年纪就懂得为爹娘分担家务,只要她在家中的一切几乎都无需爹娘操心,只可惜年前得了一场大风寒,家里没钱治病,只得眼睁睁看着大妞在病痛中渐渐失去气息。
每当提起大妞,吴岩爹娘都满心的愧疚与难过,如果家里能够拿出一点银两,也能够留住大妞的命,但是就这样一丁点的银两对于这个世代耕种的家庭来说,都是种奢侈。
吴岩正纳闷爹娘为何突然提到了已故的大姐,只见吴父吐出一口呛人的白烟道:“今天我在田里遇到了地主黄扒皮,他还在跟我说起大妞的事,之前黄扒皮有意要纳咱们大妞做妾,被我挡下了,要是我答应了大妞跟黄扒皮的婚事,咱们大妞也不会因为没钱治病这么早就走了啊!”
“老头子,别难过,就算咱们大妞真的跟了黄扒皮也不一定有好日子过,黄扒皮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纳的妾比咱家人头数还多,真让大妞跟他,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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