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看着它沿着山路,跌跌撞撞地向下滚着,最后落在了一个大石头前,隐没在草堆里。
安宁郡主沉默了半饷,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皇家……唉,真是难啊。”
“哪家哪户都一样”,昭华公主斜了她一眼,“这京城里头,有几家是干净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是非多了才热闹,不过,我喜欢清静。”
“我喜欢热闹,但不是那种勾心斗角的热闹”,安宁郡主歪着头,随着她的眸光投向远方,“还好我阿爹只娶了阿娘一人,后院甚是安静,不然,成日里跟庶子庶女斗争,我这凡事都爱较劲,又喜欢闯祸的性子,还不得被人生吞活剥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姐,我都想好了,日后若是阿爹逼我嫁人,我就离家出走,一个人闯荡江湖去,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可不想嫁到高门高户,一辈子困在那个方寸大的地方,夫君还未必宠我,到时候他三妻四妾,我成天跟一群女人尔虞我诈,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过!”
昭华公主听着,拧着眉头,不曾搭话。
前世的她,确实是这般做的,可最后她又回来了,满身是伤的回来了,披上战袍与她刀剑相向,临死前手上紧紧握着一块羊脂白玉,那羊脂白玉上,刻着一个清秀的“泓”字?
泓……这京城中姓名中带有泓的,只有英国公张辅之子张澄泓。
茧纶牵拨刺,犀焰招澄泓。
她曾远远瞧过那人几回,书生模样,长得倒是清俊,可俊美有余,英气不足,跟安宁郡主想要的“威风凛凛的大侠”完全不搭边,会是他吗?
昭华公主一步跨上前,从山顶上看去,晚霞甚是唯美,西边的天空像是笼罩在一种绮丽的景色之中,那块艳丽的云块在天空徐徐变幻着形状——时而像金黄色的骏马,不知疲倦的奔腾在茫茫无边的天空中,时而像染了多种色彩的山峦,层层叠叠,波澜壮阔,时而像像一个羞涩的闺中女子,在天空中轻盈的迈着小碎步,时而,又像是妙手绘制的丹青,精美绝伦。
她心中突升岁月静好之感,只觉得站在高处,看着这变幻莫测的茫茫云海,听着清风在耳畔低吟,也不失为一种乐趣,若是秦默在,就更好了。
“阿姐,你当真不想惩戒那明姑娘一番?”,安宁郡主在山上转了一圈,采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