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冰天雪地里,全身却是半点也没有感受到寒冷。
雪花随着朔风飞舞在空中,雪地里被陆放舟踩过的鞋印没有立刻被雪花覆盖住。
这就像是全世界都在告诉你你做错了,死掉的那些人、菩萨、黑夜、雪花。
那是一种无力到失重却还是勉强拿着绳子吊在手脚上行走的感觉,陆放舟觉得随时都要摔倒,然后就会掉入巨大的,黑暗的深渊,最后落入层层的迷惘之中。
而那位白衣公子,依旧如初见一样,立在他面前。
「舟舟。」他如此唤道。
眼前的景象分不清是实或虚,她只觉得头昏脑胀,脚上使不上力气。
她向后仰,却不是掉在无尽的深渊,亦没有陷入无可自拔的迷惘之中,而是躺在了裴櫂的怀里。
陆放舟躺在床上高烧不退,裴櫂阴沉沉的瞪着玨临看,看得玨临全身鸡皮疙瘩掉满地,急忙退开。
裴櫂守在她的身边,用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一触碰,陆放舟就又变回了十二节蝉。
可她还是勉强的爬到了裴櫂的手上蹭了蹭,撒娇。
并且抬起脚在裴櫂的手掌拍两下,说道:「恭喜你大获全胜。」
可裴櫂根本无心外面情况究竟如何了,营中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数,他只担心陆放舟继续这样高烧不退下去,究竟会有什么后果?
冰帘天灵气这么浓厚,他一个凡人其实多多少少也有些受不了,可他还是跟玨临道:「天要亮了再离开吧。」
玨临也没有拒绝,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陆放舟,就离开了。
陆放舟又再次梦到医院病房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很刺鼻,但闻久了就习惯了。
没错,闻久了。
她能感受到窗边照射过来阳光的温暖感觉,然后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
闭着的眼眸里也能感受得到光亮。
陆放舟清醒的意志并不强烈,她半睡半醒,模模糊糊,只知道应该过了好几天,可确切的时间她也不清楚。
六天后醒来,裴櫂早就已经离开了。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唯独自己一人,总感觉内心空落落的。她又没有穿鞋,光着脚丫在冰凉的地板一步一步的踏过,裙摆在后头长长地拖着,没有梳起来的青发整整齐齐的披在背后。外头又是一轮明月,如梦如幻。
他听见了玨临跟郁沐儿的谈话,很小声,但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两个人。
陆放舟微微瞇起眼睛,看着他们的嘴型,她其实也不会唇语,只是看着他们她忽然之间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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