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太后心下一凛,仔细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同你说的?”这固然是一种敏锐,但太过多疑,对一位帝王来说,却绝不是什么好事。
李定宸道,“自然是儿子自己想的。母后为我之意,儿子心里都知道。但此事宜缓不宜急,朕还年轻,便是三五年也熬得起。等朕有能力掌控朝堂而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动荡,届时才是亲政的好时机。”
江太后虽未全信,但到底还是更愿意相信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因此并未继续追究。若他身边有那么个人,总能查得出来。
她顿了顿,叹道,“既然你自己有了主意,那就照着去做。不论如何,万事还有我和你赵娘娘呢!”
李定宸道,“还真有一事要请两位娘娘相助。今次儿子拒了跟着王相学习理政,虽然他未必不乐意,却到底是驳了他的面子,且又显得像是儿子怕了退缩了,到底不美。因此还请两位娘娘在朝臣面前,代为转圜一二。”
“这却是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了。”赵太后忽而笑道。
这意思就是说,要在朝臣面前演一个“母子失和”,如此,那些对李定宸寄予厚望者,见太后态度强硬,便不至于立刻又退回去。而王霄这里,见李定宸连太后的话也不停,亦会放松些许。
“净出怪主意!”江太后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应了。
谁叫她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呢?
李定宸得了准信,高高兴兴给两宫磕了个头,然后才回去了。
等他走了,江太后默然半晌,才轻轻叹气道,“赵姐姐,你说……是谁给皇帝出的这些主意?”
“依我看,八成是皇后。”赵太后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这宫里除了她,还有谁能让陛下这么听话。帝后和睦,她又帮得上忙,对如今的陛下来说,倒是好事。”
“话虽如此,可她毕竟是女子,这主意太正,将来……”江太后心中不无忧虑。
前朝可不是没有过女主临朝之事,甚至那武皇直接登基,做了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女皇帝。此后牝鸡司晨,就一直为皇室所忌。
前朝时,听说后宫与前朝分隔的那道昭阳门前还立了一块石碑,上书“后宫不得干政”六字。本朝虽然没有这样的碑,但历代君王都贤明仁孝,因为君主长寿,也有足够时间挑选继任,因此政权过渡一向十分平稳,她们二人垂帘听政,还是大秦立国以来头一遭呢。
越罗的性子比皇帝强,从前她们瞧着只觉得好,如今涉及到政事,江太后便心生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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