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乌黑的帷帽,言深看不清阿殷的脸,但能听到她温和婉转的声音。
“贵人如此厚爱阿殷,阿殷喜不自胜,连夜赶工方刻出此物,还望贵人笑纳。阿殷虽是俗人,但也知贵人的白玉扳指价值连城,不是一个核雕可以比及,所以此物且当阿殷拳拳心意献给贵人。能得贵人一时半刻的把玩,已是阿殷最大的福气。”她轻咳了两声,带了点沙哑的鼻音,“昨夜阿殷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本该亲自拜谢贵人,可贵人是万金之躯,阿殷卑微如蝼蚁,若将病起过给贵人,阿殷便是罪该万死。”
帷帽下探出一双白玉般的手,掌心上是一个乌黑的匣子。
言深听得一头雾水地接过匣子。
阿殷伏地施了大礼,往后退了数步,转身离去。
言默先前得了沈长堂的吩咐,没敢拦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半晌,言深才打开黑匣子。里面有一串十八罗汉念珠核雕,除此之外,还有一枚白玉扳指。
言深一拍脑门,终于反应过来了。
天底下怎么还有比言默更愚钝的人!
侯爷给她信物,哪里是要买她核雕的意思?她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言深正想追上去,二楼房门打开,一抹藏蓝的身影慢步走出,唤住了言深。
沈长堂的声音带了点沙哑,却格外的好听。
“她的意思你没听明白?”
言深道:“属下愚钝,请侯爷明示。”
想起阿殷方才的那一番话,他眉目间无端添了分阴戾,但仅仅瞬间,便消失殆尽,他不紧不慢地道:“她言下之意是她配不起本侯爷,此次一别,但愿以后再无瓜葛。”
。
阿殷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仍在砰咚砰咚地跳着。
被莫名其妙地塞了枚称之为信物的白玉扳指后,阿殷连着几夜心中都很是不安。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这世间更没有掉下来的馅饼,更何况那贵人是位侯爷。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差,唤她一声美人,她也是敢应的。
可是在永平那些贵人的眼里,什么美人没有见过?那位贵人盯上自己,定是有些缘由的。倘若自己当真拿着信物去求那位贵人,便是欠了人情分。堂堂侯爷要什么没有,她一介小女子,能还人家高高在上的贵人的东西,也只剩身体了。
她从来都不愿以色侍人。
以她的身份,莫说是侯爷的妾,怕是连侯爷家的丫环都不够资格。她素来有自知之明,不能高攀的人,不能还的人情,远离为妙。
……那位贵人在核雕镇时并没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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