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那紧闭的宫门忽而咯吱一响,从中出来三个少年。为首的恰是赵穆,身后两个少年,唇生一层绒毛胡子的是傅图,另一个细皮净面,是他随身内侍郭旭。
赵穆一头青丝俱失,新刮过的头皮锭青,一袭黑僧衣,衬着那张略显苍白阴郁的脸,叫陆敏仿佛看到上辈子最后一回见他,他站在她床前,双目冷冷看她咬破手指写血书的样子。
☆、父母
不过一夜之间,从昨夜穿着杏黄色蟒袍的太子,到今天的少年僧人,陆敏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她明明动了手脚的,贤宜公主没有吹那首《月下海棠》,赵穆也没有当众提废太子之事,献帝也留在了清宁宫,并没有去蔷蘼殿,为什么他还是落了发了呢?
难道说她做了很多,终究却是徒劳,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赵穆往前走了两步,柔声问道:“陆妹妹这是要回家?”
陆敏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往后再难相见,太子哥哥多保重!”
赵穆轻嗤一声,擦肩而过时目半眯,声音依旧轻柔:“怎会难相见?往后咱们,只怕要日日相见了!”
陆敏一惊,问道:“为何?”
明德殿宫门上一时之间涌出来很多人,为首的是麟德殿总管大太监许善,对于宠后的小侄女,他可比待这新废的太子热情多了。
他道:“咱们三皇子因母疾而自请出家,要往兴善寺修行。陆姑娘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您这一走,只怕娘娘又要望穿秋水的想您了!”
陆敏应付着点了点头,往前再了两步再回头,一众内侍并御林军护卫着那三个少年已经远走。赵穆一席僧衣走在最前面。
呀!陆敏再走两步,忽而明白过来赵穆的意思了。她家住在东靖善坊,隔壁就是兴善寺,若赵穆是在那里为僧,基本算是隔墙而居,也难怪他会说往后要日日相见了。
出宫的路上,陆敏问容嬷嬷:“嬷嬷,你可知道究竟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儿的,太子殿下突然就出家了呢?”
容嬷嬷小声道:“麻姑,咱们是来这宫里做客的,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皇宫本是是非之地,今儿东风压西风,明儿西风压东风,那皆是他们的命,咱们好好儿的回家呗!”
陆敏一步三回头,出了左银台门,便见护城河岸黄叶阵阵,一个穿着黑色布衫的男子,隐在那黄叶阵中,背影宽阔,身材高大,她一见之下泪眼朦胧,结舌片刻,颤声叫道:“爹!”
男子应声而转,三十出头的年纪,浓眉飞两鬓,眸若星河而含笑,面容七分威严,三分儒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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