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元还没听够,但他做不来主动讨骂的事,便一心走路。
山路难行,他走得应该很累,谢澜音这个被人背着的也觉得累,特别是脖子,得一直仰着。
“还有多远?”看着周围陌生的林木,谢澜音小声地问。
“来时我追了他们小半个时辰,现在走得慢,大概还得走三刻钟。”萧元呼吸还算平稳。
山里绿荫满地,但他累得额头出了一层细汗,谢澜音看见了,本就不多的怨气也就散了。
若是随便来一个男人要求她唱曲,她定要让表哥们打他一顿,但这人不一样啊,他救了她,免了她被人凌。辱,而且他平时举止颇有君子之风,现在回想,刚刚提出的唱曲也有点玩笑的意思,似乎真的没有恶意。
他是真君子也好,她自己找理由为他开脱也好,反正谢澜音现在无法厌恶这个不知疲倦认真背她走路的男人。除了小时候父亲表哥们背过她,谢澜音还没被一个外男背过,而他动作那么体贴,将她托的高高,不用她使劲儿攀着他。
阳光从枝叶空隙漏下来,偶尔照亮他俊朗的侧脸,谢澜音脖子真的酸了,她将左手搭在他肩膀,脸贴着自己的手背躺了下去,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后脑勺对着他。察觉他扭头看过来,谢澜音脸上发热,细声替自己解释,“脖子酸了。”
娇娇的声音,像黄莺鸟饿了时叫着告诉他它饿了,也像夜里黄莺鸟将小脑袋缩进脖子之前的一声轻轻啁啾,告诉他它累了,它要睡了。
萧元喜欢黄莺鸟,也喜欢她这个比黄莺鸟还要更娇更招人疼的小姑娘,心软似水,低低嗯了声。
他继续走,她耳朵贴着手背,手背贴着他肩膀,听到的脚步声好像都变了些。
漫不经心地看着头顶枝叶,谢澜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犹豫片刻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真是荒谬,他都背着她了,她都有点喜欢他了,竟然还对他一无所知。
她是陈述的语气,说不说随他,萧元听出了小姑娘的暗示,眼帘低垂,“姓袁,单名一个霄。”
谢澜音无声地重复了一遍,只琢磨这个名字可能蕴含的寓意,没有多想,继续问,“哪个字?逍遥的逍?”
萧元笑了笑,侧头看她后脑勺,“云霄的霄。”
她喜欢玩,无拘无束,他志在九天,长路漫漫。
谢澜音听岔了,新奇地转过头来,“元宵的宵?”说完想到他姓袁,不受控制笑了起来,水漉漉的桃花眼戏谑地望着他,“你是不是上元节出生的啊?否则家里人怎么给你起了个吃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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