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亲手给周开锡斟酒布菜,二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远处传来阵阵打桩之声,周开锡习惯性的转过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兄一心为公,勤劳国事,令人感佩。来,我敬周兄一杯。”胡雪岩笑着举起酒盅,对周开锡道。
周开锡默默无言,举起酒盅和胡雪岩一饮而尽。
“船厂迁到新址,再无台风之虞,周兄当高兴才是。”胡雪岩对周开锡说道,“以后若是再出了什么事儿,便是那林鲲宇的责任,和周兄无干了。”
“话不是如此说。”周开锡听胡雪岩言下似有挑拨之意,摇了摇头,说道,“船政为国之重务,我又身为提调,职责所在,和不能说毫无干系。”他望着船厂新址的方向,不由得叹息起来,“林鲲宇也是为了船政,用意是好的,但为人失之狂傲,竟连左公所定之船政大略也敢妄言讥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左公的思虑方略,岂是他一个后学晚辈所能尽晓的?”
“周兄说的是,呵呵。”胡雪岩听到周开锡的回答,脸上略现尴尬之色,不过转瞬即逝。他拿过酒壶,替周开锡将酒盅斟满。
“我和鲲宇为厂址之事相争,乃是见解不同,非为意气之争。”周开锡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失言,转口说道,“鲲宇天姿颖悟,学问极好,办事又认真细致,若是能不恃祖而骄,将这狂傲之气去掉几分,日后多加历练,将来亦不失为我大清之能员干吏。”
“周兄之气度胸襟,小弟佩服之至。”胡雪岩听了周开锡对林义哲的这一番评价,心中暗骂周开锡明明吃了亏还要在这里装大度,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发出了由衷的赞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林鲲宇无论如何改,也万难及周兄之万一。”
“胡老弟过誉了,呵呵。”周开锡知道胡雪岩今天请自己喝酒的用意是想邀自己和他一道对付林义哲,不由得笑了起来,“来来来,喝酒喝酒。”
“他林鲲宇这一回藉此出露头角,又是沈公内侄,以后事事好压着周兄一头了。”胡雪岩故做叹息状道,“连你这个提调他都不放在眼里,以后我这个采办的日子,也休想好过了。”
“那倒未必,此子狂是狂了些,书读得也有些迂,但为人还算光明磊落。”周开锡笑了笑,说道,“老弟勿忧,那等事情,他是做不上来的。”
听到周开锡就是不上路,胡雪岩心下发急,但偏偏还找不出别的话来劝他,此时的他,脸上还是一副笑容,但额头已经渗出了微汗。
“再说了,有左公在,咱们有什么好怕的。”周开锡笑着安慰胡雪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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