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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她为何要怨?
巫蘅短暂的几个瞬间里,不太听得懂大伯父这个话,但是想通透之后,心便瞬间坠入了深冬结冰的湖里。因为从小便协同父亲打理家务,她自然听得懂话里的所谓人情。也对,巫靖实在没有理由接受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入他巫氏宗祠,她孤弱一人,要打发还是打杀了,都太容易不过,可却于他又声名有损,在这个对声望风评极为看重的时代,他自然只有收留巫蘅。
因是无奈之举,巫靖便不可能真对她心生喜欢。
一直以为这位大伯父是位雅量能容的名士,巫蘅焉能不失望?
她定了心神,怯怯地后退一步,垂着纤长的睫羽轻轻道:“大伯父此言差矣,家君于阿蘅,独有恩重之意,阿蘅唯独遗憾的,是不能承奉于他膝下。”
巫靖伸长了脖颈“哦”了一声,不再多说话。
这时,身后一个巧笑倩兮的女郎小步迈入门槛来,“阿爹,有客人来了?”
巫蘅猛然全身一颤!
这个比春日下的潭水还要细泽,却比毒蛇还要令人生畏的声音,正是梦境中最熟悉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些看似荒诞无稽的梦境都是真的,这个女人,竟真的是她的嫡姐!
正当巫蘅全身发颤之时,那女郎足踏木屐的踢踏声慢慢响起,清脆得宛如华美的乐曲,巫蘅难以想见,如此红妆翩然,宛如穿花林蝶的少女,会有如此险恶的算计、阴狠的人心!
是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前世,巫靖也是个短命的,因膝下无子,嫡女巫娆便做了巫家的主,甚至后来她一生的悲剧之所在,正是因为在巫娆的主持之下,她下嫁给了一个其丑无比且脾气暴躁的田垄庄稼汉!
所有的一切在巫蘅的眼前都次第明晰起来,她窥破了时空的隐藏的最后一点奥秘。
今生,无论如何,她决不再重演那种令人心生绝望的悲剧。即便脱离巫家,即便沦落市井、受饥寒交迫而死,也绝不再让巫娆这阴毒妇人称心如意。
她不过是在那春阳下柳絮翩飞的湖心亭吹了一曲,惹得那桓七郎多看了两眼而已。巫蘅的前世安分守己,从来不敢肖想桓家嫡子,只不过是懵懂时看着那么一张脸生了几分春心,她早已得到许婚,自知相思无妄,便在那湖心亭吹了一首赠别,哪想到却惹来后来的一场横飞灾祸。她嫁给了那个蛮夫,被打发到乡里去了。
见巫蘅咬着下唇,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巫娆一愣,却慢慢品出巫蘅来不及掩藏的恨意,她心中咯噔直跳,心道:这女人是个死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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