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未几,一朵振翅的白底青粉的蝶飞入了屋内,轻薄的蝶翼透着天光,宛如晶莹润玉。
“柳叟自然也是不惧的,妪,这样,明日咱们在东市置办些男子衣物?”
她全是一副讨商量的口吻,但王妪吃惊地问道:“女郎真要扮作男装么?”
“唉,”巫娆无奈一叹,将自身上下打量着,远观之,嫣粉的罗裳下是一幅修长曼妙的身形,宛如柳雾般轻盈,她苦笑道,“这世道,男子终归还是安全些,我会再想办法遣人去寻野鹤先生,只要把那方子知晓了,以后便不用麻烦了。”
这世风之下,贵族好养娈童,这也是数见不鲜的,尤其已经江河日下的司马氏,若说谁家里没豢养几个美貌少年,也实为奇谈。建康人视美如癖,比起女扮男装,扮丑的确更一劳永逸。
巫蘅带着两名老仆和一路瑟瑟发抖的两个女婢前往城郊的旧宅。
这两名女婢有些眼熟,巫蘅路上与她们交谈了几句,才发觉这原来便是那之前在背后诋毁她的两个浣洗的婢女,她感到嘲讽,便微微一哂。
窃窃地说这话的两个丫头便登时大气都不敢出了,有一个稍微胆大的朝巫蘅偷觑了两眼,巫蘅裹着鼻音又是一哼,她吓得一缩,两人抱了成球儿,缩着脖子开始颤抖起来。
巫蘅便微笑着,倾身靠近她们,问道:“你们怕我?”
两个婢女不说话。
“怕我也没什么,只是终归我们是要做主仆的,”巫蘅难得有戏弄旁人的机会,唇角一翘,“现在大略是需要见个礼,你们叫什么名?”
这话倒不错,见巫蘅似乎没有加害之意,方才那个胆大的便讷讷地答道:“奴婢水盈。”
巫蘅点了点头,眼光示意另一个,但那个身形稍显娇小的却怎么也不肯在她面前说话,和昔时在背后嚼她舌根的刻薄婢女判若两人。水盈便替她答了:“这是奴婢的妹妹,水秀。”
“好。”巫蘅只回了一个字,适逢此刻马车停下,柳叟在外招呼了声,王妪便牵着巫蘅下车,两个女婢尾随其后而来。
这旧宅比起巫宅自是不够气派,但却似乎很有一番水乡古韵,因是临河而建的,不远处便是水榭廊腰一抹,无边新柳山花在春盛时一簇簇地攒入这建康的画卷之中,比起城里的高门府邸、恢弘大宅,这里胜在更清幽些。
门环生了锈迹,因为露水的缘故,碰上去还发着寒意。
只是依照风水之说,柳叟这个老人竟也看不出这里何有邪秽的门道。也是令人一奇。
作者有话要说: 凶宅之所以是凶宅,肯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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