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道,“他喜阿蘅作男子打扮。”
“你别忘了,”巫娆咬咬牙,眼里挤出怨毒之色,“你这宅子是我巫家给你的,我只要问我父亲说上一句,你不贞不洁,败坏巫氏门风,他定不容你!”
“噢。”巫蘅直了直脊背,她心知巫娆也不过就这三板斧了,不过真要让她问巫靖告了状,的确与自己名声有损,巫靖若是不在意,任由她自生自灭也好了,怕只怕他捱不过这母女二人的“忠谏”,对自己横加发落,她脚跟不稳,在建康无处可去。
原本今日见了谢郎,也许她有这个机会与他攀谈,说不定能借他的势力暂为自己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尽管这要求无耻,但也并非不可能、不可为之事。
真正令巫蘅心中惴惴的,不是巫靖对她如何,而是自己能否说动谢泓。
她此刻不愿答巫娆的话,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暂时不与她说绝了断了往来。
“阿姊,阿蘅自己知道不对的,”她叹息了一声,模样无奈而颓丧,“但是阿姊心念着桓七郎,当真说舍便舍了么?”
这番话让巫娆心中一动。
她阿爹焉能不知自己心思,对她不知旁敲侧击了多少回,族中的各位叔伯,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定然在讥笑她不自量力,可是,她不能忘记桓瑾之!
她怔怔地张了张口,巫蘅却已经跳上了柳叟的马车,驾车而去。
巫娆回过神来,才觉中计,暗恨地咬碎一口银牙,“你,现在别管我,跟着巫蘅去!她今日见了谁,说什么做什么,通通回来报与我!”
“是。”赶车的车夫从蓬盖下钻出来,黝黑的皮肤,咧开一口雪白的牙。模样虽看着黑傻,但眉心骨里,却透着一股狠、一股蛮戾的气息。
巫蘅的住宅离曲逸楼相去甚远,她自知已经迟了一刻,心怕他不等自己,急得鼻尖冒汗。
繁华在一阁之间岑寂下来。
白衣风流的少年,眼眸清雅如墨,但却幽深得不辨喜怒,谢同此刻都有些战战兢兢了,生怕自家郎君动了恼意。
谢泓手腕一翻,酒水倾杯而落,泻开满地的水泽,他动唇道:“这天底下,还从未有人,敢叫我多等一刻的。”
仍然不辨喜怒,声音淡淡的,像七弦之音长短韵致相合。
但谢同真的畏惧了。
自家郎君平素是静如秋水,一旦发起怒来,比谁都更痴枉三分。但是他已经许久没动过怒了,上次是两年前,但谢同还有点后怕。
谢泓却勾了勾唇,广袖拂开,风度优雅地倚栏问道:“让你查的人,查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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