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郎,天色太晚了,我要进去了。”巫蘅念念不舍地把柔荑给他握着,见谢泓没有放人的意思,又溜回一步,轻声道,“我不怕你父亲,倒是很怕王夫人,你走之后,她作为主母,纵然她不发话,只是她不待见我,这里只怕有的是人给我小鞋穿。谢泓,我等你半年,半年你不回来,我就……”
就怎么,自负如谢泓者,也不敢问。
世事无常无法算计,往后会发生什么,不能预知,所以不确定。
他下意识之中排拒着这个念头,郑重其诺地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我一定会归来,你说过要我不离不弃,我会践诺。”
依依眷恋地说了一会儿话,谢泓才放她离开,巫蘅隐隐地觉察到谢泓有些黏人的意味,但愿这是她的错觉。堂堂谢十二竟然纯情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惶恐而窃喜……
巫蘅走回别院,正要掩上门扉,隔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却见院落中长身玉立的男人,衣如流风白雪,月光下显得更外清朗如玉。
她远远地对那人比了一个圆唇,待看见他似乎有些溢出的清隽的笑容,才翘着嘴角把门彻底阖上了。
一夜好梦。
睡起时日上三竿,侍女打水来伺候她洗漱,巫蘅便坐在铜镜前,一个侍女来替她挽发。这种琐事连水盈水秀也不必做的,巫蘅向来是亲力亲为。
但到了谢家之后,一切还是客随主便,她从善如流地坐着,抹上白泥般的一层脂粉,描上淡淡的绵长荡漾的水弯眉。这些事宜巫蘅真要被人伺候起来,还是坐直了身子有些享受的。直到她的青丝被挽成一个妇人发髻,簪上两股翠羽双钗。
巫蘅站了起来,她小姑之身,梳着这么一个妇人发髻,实在不伦不类。
这定是王夫人暗中默许了的,他们是真下决心要用这些手段把她变作谢泓的妾么?
巫蘅看着铜镜里华裳戋地、云鬓高挽的陌生的自己,真是又气又笑。
☆、上船
但这毕竟是谢家; 这群人或多或少与谢泓有所牵连; 巫蘅不敢使性子,不能动脾气; 只能任由她们摆弄,她穿戴好之后; 发觉这般装扮之后; 她稍显成熟的风韵和这处子之身有着矛盾而和谐的美感。
巫蘅问那个挽发的侍女:“你叫什么名儿?”
“婢子丹云。”
这个侍女模样生得周正; 全身上下几乎都是玲珑的; 巴掌可盈的一张嫣然粉面; 腮凝新荔,看着何其可亲。
“侍候你们家十二郎的,可都长得似你这么端庄好看?”巫蘅只是随便一问,不过心里添了点堵是真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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