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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个转折点,是庾沉月从树上踩空了一脚溜了下来,那时候根本来不及他思考什么,他冲了上去将梢头掉下来的少女抱了一个满怀。幽幽的木樨清香在他身边氤氲起,那一刻,他忽然一怔。
他放下她就逃跑了,那一刻,不过是因为,他发现他的病似乎好了。
只要是他不排斥的女人,他就不会再觉得不适,当然前提是,他不排斥。
那晚回去之后,他尝试着相碰别人,然而都徒劳无功,他开始反思,为什么他不反感庾沉月?
“母亲,”他无法跟别人亲近,以为要他没有恶感的女人,能说话的大约便只有桓夫人一人,可是临到头了,却全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无措地用手指扣着紫袖,在桓夫人诧异投来的目光之下,低声道,“孩儿,好像心悦一个人。”
桓夫人立即换了一种“烧了五百根高香终于是得偿所愿”的目光看着他,仪容端庄也撑不住欣喜地问:“谁?”
桓瑾之的脸可疑地冒出了两朵红,他竟然还有忸怩的时候!他不是一直对女色不屑一顾么!
“是,”他为难地扭过头,“好像是,沉月。”
这些年,他和她的关系,便像是疏远的两个好友,虽然熟识,但始终不能更进一步。
桓夫人若有所思。
那庾家小女的名声她是听过的,听说也是一个痴慕桓瑾之到骨子里的痴人,她明白了,原来像自己儿子这般闷葫芦,还非得死缠烂打才行。
但好在也算是门当户对。桓夫人对这门亲事自然是赞同的,即便并不是庾沉月,是身份还略逊一筹的适龄女子——她也就将就着将儿子先半卖半送了。她是真担心他孤独终老啊。
成婚之日,桓瑾之从庾府迎出自己的新婚妻子,沿着建康的街巷,头一回摒弃低调谦和的君子风度,招摇过市了一把,他知道她的车驾跟在自己身后,那种感觉很奇妙……
明知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不平衡的,是不对等的,这一刻的感觉却是如此玄妙。
从发现可以碰到她开始,桓瑾之已经彻底变了,他开始思量着对她的感觉,能不能再进一步,如果进了,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如果放任自流,会不会因为错过而遗憾。前者让他神往,后者,他发现自己想都不愿想了。
不巧这时传来了谢泓的死讯,他当时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毕竟相伴二十载的情义啊……
庾沉月忽然从花车里冲了出来,将下马的桓瑾之一把扯入怀里,一干人等,送行的,奏乐的,护卫的,惊呆地看着庾沉月抚着七郎的背,不知道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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