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重新操起奴婢的伙计,将什么世俗眼光凡尘礼教暂放,服侍于他。
她何尝不知,自己的手艺实则抵不过那人情怕是这一生但凡他有何要求,她都不得不勉强为之。
因此她才烦恼。
本不该如此纠缠的关系,偏生变得让人尴尬起来。
但丰钰并非是个纠结忸怩之人。她索性将话敞敞亮亮的说开。
与其不清不楚的来往,不若纯纯粹粹就只当做是相互利用的交易。总比说不清道不明又令人不安的不停猜疑试探下去要好的多。
丰钰静静地等待安锦南的回应。
他闭着眼。适才,在她指尖抚上来,将冰凉清苦的味道渐渐在他周身铺开后,他竟真的睡去了一会儿。
这对安锦南来说,在人前沉睡,简直是太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他一世小心防备,才能安度至今。
连他自己也不明,为何这个平凡的宫婢能带给他这样的安心。
她开口说上面那番话时,他才清醒。没有睁眼,静静的听着。
低沉不带一丝感情的声调,绝不温柔的一个女人。样貌寻常,虽也清秀,却比不得冷雪柔那等娇俏,亦不及他在京中拒绝过的那些美人惊艳。心机深沉,自私凉薄,绝不可爱。
可冥冥中,那么多年过去,他回到盛城。又遇着她。
无数次的梦境里,那个总在他意识纷乱时给他带来几缕慰藉的梦中人。
安锦南徐徐睁开眼睛。
丰钰注意到他长睫毛张开,狭长明亮的眸子里,第一次在其中看到的不是冷冽和阴郁。
他双目清明,面无表情,仰头凝视了一会儿。
就在丰钰张口想说些什么时,安锦南抬起手腕,轻轻地、按住了她犹停留在他额角的手。
他掌心干燥,温暖,指头修长,指节分明。
将她微凉的指尖,一根根的,握住。
第28章
不知是体质偏寒还是什么; 她总是手脚冰冷。从前给关贵人揉腿捏肩; 总要先用热水浸过手,然后又用香炉烘一会儿,才敢隔着衣裳碰触贵人。
安锦南肌肤滚烫,他喜欢这种凉沁沁的感觉。
一冷一热的两只手,握在一处只是一息之间。
丰钰眸子猛缩,下意识就要甩脱钳制。
“不必按了。”
安锦南淡淡地开口,将她手指松开; 然后缓缓坐起身来。
丰钰退后两步; 朝他微微屈膝,补足了礼数。
安锦南扫了一眼榻前的椅子“坐。”
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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