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了另一只眼球之后,那眼球便也生了一种怪病,总是雾蒙蒙地遮住眼睛,让他眼前的东西,永远都是模糊一片。所以崔大总管不管走到哪里,身后头都跟着一大从的太监所的徒子徒孙,总有人在他身侧,扶着他的胳膊走路。并也因着这样的一颗眼球,崔大总管的方向感也常出了差错,别人在左他向右,别人问好他转头,这种事情几乎都成了家常便饭。
按照这般的身体,这位崔大总管早说就应该早早引退,请皇帝的示下出了宫,寻一处山青水秀之地好好养老去了。但是这位崔大总管并没有引退,反而因着他于宫中近五十年头的资历,先是跟了圣祖皇帝,又从小带大了文皇帝,接着又眼生生地看着沈少帝长起来;这样的三朝老侍,那于宫中的地位、威望、人脉与徒子徒孙,已不能以“高”这一字来言了。
可以说,但凡是于大齐后宫内的大大小小的太监,皆是他的“子孙”,上了年纪的,叫他一声“干爹”;中等年纪的,叫他一声“干爷爷”;再到田小田这一辈的,见了崔大总管,可得叫上一声“重爷爷”。宫中的任何一个太监,都跑不出崔大总管的关系网,但凡拉帮拉派的,都能算作他的人;况且以他的年纪资历,于宫中的地位,所有太监们都巴不得与他攀上关系,哪还有任何一个敢绕着崔大总管走的。于是这崔大总管便成为了这大齐后宫中的“万人之上,两人之下”;除了当今的太后、少帝,便没有一个人,能被他放在眼里了。
这满朝的太监,又替崔大总管编出了更大的关系派系,崔总管不过是坐于宫内,便眼线千里……哪怕是国公府中的那桩公案,再于北境三郡的魏翔夺军权,崔大总管可都是清清楚楚地搁在心里。
沈少堂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
所以,虽然崔大总管再怎样的分不清楚方向,看不清楚人影,但是他那颗透亮亮的心,可是一直盯着宫中大权的。
沈少堂浅笑:“大总管快请起。赐座。”
田小田踢了一个小太监,小太监屁滚尿流地抬了椅子去给崔大总管坐。崔大总管看不清人,但是却摸了摸小太监的头,笑道:“有劳孩子。”
小太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崔大总管往椅子上坐好,便对着沈少堂欠欠身:“陛下,老奴前些日子奉了陛下的圣谕,前往西境河西府、玉州、凉州等地巡弋;路途百姓安居,商贾西去东来有序,各大州府也每月每年粮米贡品,样样齐全。”
沈少堂微微笑了笑。
看样子,这老朽儿去了一趟西边,吃饱了回来的。
“辛苦崔总管一路奔波,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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