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微瞥了他一眼,幽幽叹息:“相父惊世风流,我本以为你是个有宏图的人,谁知我竟错了。”言罢不再多言,反剪两手踱出去,对着空空的院落大喊一声,“摆驾,回宫!”朝那长而深的甬道大步而去。
丞相俯身长揖,待直起身时,帝王的轩车已经驶离相府大门了。
身后传来肆意的笑声,隔扇后走出个锦衣华服的人,摸着下巴调侃:“小皇帝看上你了,这可如何是好!依我之见答应了也没什么,就如她说的,将来皇嗣继位,你明里辅政,暗里稳做太上皇,比起眼下劳心劳力还落得臭名昭著的下场,强了何止一星半点。”
丞相抱着袖子和他错身而过,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郡中群龙无首一个多月,你该回天水了,总赖在御城不是办法。军饷和兵器的事,我正和大司农商议,不日就会有眉目。下次朝议上疏,应当就能解决了……”
“军中的事先不谈,我们来谈谈今上吧。”他追到他面前,不依不饶,很有兴致,“我上年离京,走的时候她还是孩子模样,怎么一眨眼就长得这么大了。往年说话总显得没有底气,现如今侃侃而谈不见怯色,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又学少帝的语调消遣他,“谁都可以是皇嗣的父亲,相父为什么不可以?相父惊世风流,我愿与相父同守秘密,相父就从了我吧……”
他絮絮叨叨,简直要烦死人。丞相拿手把他掸开了,“连峥,要不是念着往日的交情,我早就把你调到雁门关外吃沙子去了。你哪里来那么多的话,少说两句会憋死你么?”
人这一世,总要有个把交生死的朋友,丞相恰好有一个,这人就是锦衣侯连峥。
连峥是南山翁主的儿子,因母亲的缘故留养在禁中。那时的丞相名不正言不顺,和皇子们玩不到一处去,只有这个没心没肺的连峥与他最亲厚。他说“你我都是异类,你母亲不在了,我母亲也死了,以后咱们便相依为命吧”,于是互相拉扯,这一拉扯就拉扯了二十多年。结交一个损友是什么体验?就是他不断闯祸,你不断为他善后。从小到大,丞相已经数不清为他擦了多少次屁股,也许所有耐心都用在了他身上,因此对别人就再无耐心可言了。
兄弟之间感情深,连峥也习惯了他满脸嫌弃的样子,并不拿他的恶言当真。他想要他闭嘴,那是不可能的,作为朋友,也时常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
“你想过取而代之吗?”
丞相牵袖,慢吞吞斟了一杯茶,“那得先把十二路诸侯全部铲除,你的天水铁骑够用吗?”
连峥摇头,“悬殊太大。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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