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丞相嘴上虚应,扶微知道都是敷衍。他不过一心想把她打发走,她逗留的时间过长,让他喘不上气来了。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到底是个姑娘,过去太师太傅的教授里,没有调戏人这项课业。她每次和丞相叫板,都有种老虎头上拔毛的感觉,毕竟这个人教了她十年,按着辈分还是叔父辈的,别说他羞愤,自己说完了,回想一下也感到胆怯和惭愧。
然而他不动,你再不动,说不定就错过了。他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如果自己故作矜持,难道看着他和别人成双成对吗?道阻且长啊,她坐在车里叹息。还有阿照,这个时候一定再也不相信什么友情了吧。
回到禁中,研磨修书给魏时行,要他加紧查办,不能再拖延了。密函由太傅亲自带出去,这样才能确保不落进丞相手里。
忙了大半天,乏累得厉害。她坐在案前,两肘撑着案面,撑得手臂都麻木了。自小她就常有种无能为力的惆怅感,像现在,想正大光明去一趟昭狱,竟还是做不到。
御府令送大婚当日的吉服来给她过目,衮冕早就看腻了,不过随意瞥了眼。边上并排陈列的绣衣却让她感觉奇怪,她伸手在那黼领罗褾上拨弄了下,“这是什么?”
御府令道:“回禀陛下,这是皇后袆衣,待请期过后便送到相国府上去。”
她有些惘惘的,“皇后袆衣……”又看那花钗十二树,华美尊贵的首饰,当初曾经见太后戴过,自己也只有远观的份,从来没有机会靠近。
她想去摸一摸,那种跃跃欲试的心,要花无比大的定力才控制得住。也许目光有些贪婪,姑娘总是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可惜自己这样的身份,除了冕旒,没有机会簪上那些摇曳生姿的首饰。
她调开了视线,抬袖挥了挥,御府令托着漆盘退了出去。
大殿的另一头,不害不知从哪里剪了几支虞美人进来插瓶。见她看过去,即刻抱着陶罐过来,献宝似的向上一递,“主公看,臣从北宫温饬殿夹道里撅来的。应当不是谁特意种的,一树孤伶伶开在墙角,多可怜!倒不如取回来妆点帝王寝宫,它也不枉此生了,可是嗳?”
扶微的心情方才好些,指了指道:“放在案头上吧。”
不害诺了声,喜滋滋地摆放好,行个礼退出了大殿。
她靠在凭几上,撑着下巴看了半天,终于探手过去抚摩。那虞美人生得极其娇弱单薄,花瓣在她指尖舒展,就着光,甚至看得见错综的脉络。她低下头嗅了嗅,不见其香,折了一朵盘弄,起身走过铜镜时,脚下顿住了。镜子里照出一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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