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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引她到一个绒花摊子前,从中挑了一支纵放繁枝的丁香,为她簪在发髻上。她戴上花,有些羞涩的样子,在他专注的眼神里红了脸。他从袖中掏出一面玉佩交给她,“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今日赠与你,以作定情。”
她放下行灯,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仔细审视,佩上雕着蟠龙与飞燕,奇怪的搭配,却又异常相融。她抬起眼,眼睛明亮,“难道你母亲早就料到有今日么?”
谁知道呢,姻缘是前世注定的,龙并不只能与鸾凤相配,和燕子在一起,竟也相得益彰。
她抿唇笑,酒窝里盛满了甜蜜,又因自己没有准备信物,羞惭不已。
“怎么办,我准备不周,连钱也没带,买不得东西……”
他想起珍藏的那个抱腹,极为满足,“你忘了,早前就已经给我了。”
扶微一头雾水,“有么?何尝给你了?”
他背着手佯佯踱步,微侧过头来一瞥她,眼梢眉角风流婉转,“你那夜留宿我府中,临走给我留下的。”
她才恍然大悟,低着头嘟囔,“我专门留给你的东西,你却当着那些臣僚的面抖露出来,那时候我恨死你了。”
他为这事懊悔了很久,到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对不起她。他说以后不会了,“越是珍惜,越会绝口不提。”
是啊,如果一个男人在别人面前炫耀感情上的辉煌,必然是不够深爱。就像他说的,喜欢放在心底,碰一碰都觉得是冒犯。假如摆在嘴里说,那爱就成了槟榔,吐出来的是渣滓,毫无价值可言。
她喜滋滋将佩玉收进袖袋,走了一整天,真有些累了。垂手揉了揉小腿肚,苦着脸道:“我走不动了,还是回去吧。”
养尊处优的天子,到哪里都有车舆,像这样徒步,比在校场上练骑射还要辛苦。他倒无所谓,早年行军,长途跋涉也有过,光在城外转圈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蹲下身,让她跳上来,“以后只能我背你,上官照再敢伸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口老醋憋到现在,真难为他。扶微张了张嘴,忍不住嗤笑。他不高兴了,抱怨她不拘小节,她撅着嘴说:“我自小当男人养,和他称兄道弟惯了,哪有那么多忌讳!”怕他更加别扭,忙在他耳根上亲了一下,“好好,我以后会留神的,你只管放心吧。”
走在幽暗的小路上,渐渐远离了繁华,只剩他们俩。她的手伸得笔直,他挑在肩头,行灯映照他的脸,有满载而归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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