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与情之间,放弃了后者,沈孝其实并不怪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她这样容忍。
许就是应了她那句嘲讽的话,他就是贱骨头。
沈孝怕自己冒险一搏,万一真上折子请婚了,兴许陛下真的就不管金城公主的脸面,顺水推舟要将她抛出来跟寒门联姻。
至于面首的事情?
陛下金口玉言,只要断言说沈孝没做过面首,那沈孝就是没做过。沈孝辩白的折子也是密折,没人知道。到时候陛下痛骂几句崔进之空口白话,就能洗清沈孝的曾经,让他清清白白去做驸马。
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行,他不能娶别人。如果他娶了别人,她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下下策,哪怕付出的代价会更高。
沈孝取出一张信笺,给远在黄河督工的李勤写了一封密信。
如果他离开长安,她会想他么。
*
第三日。
后宫里消息比较迟,尤其是关于前朝的事情,基本透不进来,更兼金城没什么门路去打听,耳目非常闭塞。
但这次的事情不一样,这次的事情牵扯到李述和沈孝,一个是她尊崇的皇姐,一个是……那位沈大人。
沈大人那样的人,怎么会做过面首?
金城初听消息时,都愣住了。她下意识地就不愿意相信,一半是出于对李述的信任,一半却是她执着的盲目。
更何况,父皇不是还没有因此贬斥沈大人么,那是不是说明什么面首都是信口胡编的?
金城一路上想了半天,车马就停在了平阳公主府外。昨日李述寄了请帖,专门邀她过府一叙。
金城下车的时候,已是近午时了,可侍女却一路将金城带到了李述的卧房里,梳妆镜前,李述只穿了一件单衣,显然刚起床不久,侍女正给她通发。
金城走近了,叫了一声“平阳姐姐”,李述转过脸对她淡笑了笑,但眼底分明没有笑意,反而都是倦色。
并不是没休息好的倦色,反而像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却又不得不遵循命令的倦色。
于是金城又忍不住想起了,平阳姐姐和沈大人的事情。他们俩……真的?
李述却并不想解释,她起身拉着金城,将她按在了梳妆镜前,站在她背后,目光向下俯视着她。
“怎么穿得还是去年的秋装?”她皱了皱眉,带起了一分不满。
金城忙解释道,“最近皇后不理事,所以这一季的衣裳还没发。”
皇后关了禁闭,后宫里乱着呢,正元帝又不怎么管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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