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玖释将慕千雁轻声哄进了屋内,然后缓缓踱步而来。
寒风吹起衣袂,那向来无情锐利的凤目在看向他时因为方才的温情而消了些冷峭,没有杀气。
如今一切安好美满,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然不需要对他这样的可怜人大动干戈了。
“南司。”脚步停在不远处的前方,薄唇微启,那深沉的眸子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他半晌,目光在接触到满头华发的瞬间微顿,然后略微有些闲适的倚在了树边,丝毫不管白雪冰凉。
他笑了笑,笑容是平静而温润的,眼角的余光从女子离去的方向收回,微微低垂了眉眼,“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净心,已带发修行十来年。”
那张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若非眉目间的沧桑,和那一头的白发,任谁都会以为他还是以前的那个南司,清隽的容颜,阴骛之下的缱绻深情,和那如画淡薄的眉眼。
佛玖释挑了挑眉,轻轻的笑了,“见了人,可是安心了?”
他依旧是笑着,黑眸有些落寞,却早已没了之前的执念,清心寡欲的很。随即他又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倒退了几步,转身踏着来时的皑皑白雪,缓缓离去。
山路崎岖,寒风掺杂着密密的飞雪,掀起那灰色的衣袍,凌冽的翻飞着,那颀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白茫茫一片中,就连脚印也飞快的淹没在了雪色里,不见踪迹。
他来过,却好像从未来过,就好像他的一生,就这样湮没在了皑皑风雪之中,了无痕。
他有悔过,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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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南司,南方的南,司徒的司。
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在一片茫茫的雪色里,可是那个夜晚血色湮没了纯白,母亲用整个府邸的命,将我送出了府。
背上那被大刀用力挥下留下的三尺长的刀疤,自小陪伴着我到大。也让他铭记了当年一整个人生。
怜儿因此嫌弃了我很多次,说我这个疤太丑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说,我们是因为这个相识的。
于是她就不说话了,软软的窝在了我的怀里,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庆幸上天让我找到她,让我此生了无遗憾。
可是,真是这样的吗?
她杀人,从来没有眨过眼。她娇媚,有太多太多的裙下臣。她恶毒,亲手谋害了她的姐姐,自己躺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整整十来年。
我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进炼狱,猖狂而迷乱。
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