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伸到半空的右手一抖,绸绢飘飘然坠在了草地上。
他微颤着手捡起,一字一顿地看了三遍,而后陷入了沉默。
两千多名羌族骑兵,对这场战争的胜负或许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这件事情对我却绝不一般。
我与秦阵多年以来的情谊似乎已经宣告终结,与新朝所强力推行的民族政策一起完蛋。
我以为我对这些羌人部族已经相当宽厚:新朝成立三年来,不曾向他们征收过一个铜板的税赋,不曾让他们无偿上缴过一匹骏马、一头牛羊,更不曾强征一名羌族青壮参军入伍。为了改善羌族生活,我令庞柔放开了凉州羌胡之间集贸市场,严厉打击向羌族高价贩卖生活生产商品的不法货商;凉州的官学和科考也欢迎羌族学子参加,不仅免收学费,还象征性发放一些补助;各项法律也没有将羌人低看过一眼,郡县各级法院关于羌人的案件判决更是极为慎重,生怕引发民族矛盾;每年入冬之前,还特意令京兆尹、河东太守向凉州羌族部落赠送大批的食盐与生活铁具,对于孤寡老人与失怙孩童,更是由各郡户事处的安民官员亲自送菜送肉送衣被,以帮助他们度过寒冬。
我做了这些妥协与让步,无非只是希望让他们渐渐适应与汉族杂居的日子,最终成为华夏民族血液中的一部分。
但这些吃饱了喝足了的羌人们狠狠抽了我一个嘴巴。
他们似乎想要告诉我:我不要和你亲如兄弟!
于是我的两侧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得我几颗牙齿都有些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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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日,五百人马乘船分批渡过了波涛汹涌的大河,便毫不停歇地继续向西南方挺进。
夜幕尚无落下之时,我便已经坐在宫中,一边吃着晚饭,一边接见着几位重臣。
“从表面上看,这次叛乱的理由是朝廷司法不公,”王烈苦笑,“源头就是金城郡一件普通的杀人案。”
“杀人案?”我从锅中夹起了一片滑嫩的羊肉,轻轻吹了吹。
“是,”王烈手中显然有些资料,“根据之前传报过来的案卷,这不过是一起一名羌人与一名汉人之间寻常的决斗事件,羌人被杀,汉人重伤,原本事情到此为止,但羌人部落中却不依不饶……”
“等一下,”我刚刚将羊肉吞下,“什么叫到此为止?难道不该将杀人犯绳之以法?”
贾诩、程昱都是苦笑。
“当然不会,”王烈摇头,而后恍然,解释道,“王上有所不知,根据新朝法律,所谓决斗,是指双方达成协议后进行的公平比试。只要双方在官府登记或签好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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