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你非叫人家拖一具死尸回来,当真晦气,该好生向令公致歉才是。”
他的后边,另有几人前去看过,面色微变之后,纷纷笑着附和。
延平郡公见他们如此作态,便知死的不是蒋六郎,心下一松,倒不觉得说几句愧疚有多丢脸。
他看也不看那尸首,便到谢偃近前去,施礼道:“令公见谅,我这弟妹,素日里便有些神志不清,搅扰了府上喜事,实在是叫我寝食难安……”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被蒋家二夫人骤然爆发出的嚎哭声打断了,接连几番痛哭,她的嗓子已然有些哑了,然而声气中的悲痛,却骗不了人。
“六郎,六郎!”她痛哭道:“你睁开眼,快看看阿娘啊!”
蒋家二爷跌坐在地,怔怔的看着地上死去的、自己唯一的儿子,嘴唇颤抖几下,竟没说出话来。
延平郡公面色顿变,推开挡在自己身后的人,大步到了那草席前,却见草席上躺着一个年轻郎君,衣衫锦绣,面色泛青,那两只眼睛正死死地睁着,里边儿爬满了怨毒与不甘。
不是别人,正是蒋六郎!
这个侄子虽然爱惹祸,也不务正业,延平郡公其实不怎么喜欢,但再怎么不喜欢,他也不会愿意见到他死。
骨肉相连,这不是开玩笑的。
悲愤使然,他一时竟没说出话来,身体摇晃一下,怒然转向谢偃,冷笑道:“令公,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年迈的赵王慢吞吞的挪到了那草席前,垂眼看了一看,忙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郡公,你认错了,”他脚步慢,语气也慢:“府上六郎我见过,不是这等模样。”
永仪侯与京兆尹齐声笑道:“正是如此。”
“……你们、你们!”
指鹿为马这样荒诞的事情,居然眼睁睁的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延平郡公觉得荒唐,觉得滑稽,他简直想大笑三声,却又拼死忍住了。
“我家六郎生的何等模样,你们都不曾见过吗?现下躺在这里的,难道不是他?!”
户部、工部、吏部几位尚书俱在,与左仆射余章与侍中董允先后上前去查看了,又纷纷劝道:“郡公,你老了,眼睛也花了,难怪看不真切,那分明不是蒋六郎。”
那不是蒋六郎?
不,那本来就是蒋六郎!
只是他们不能说,不敢说,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