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顿住了:
“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卿。”
谢安紧紧握着信纸,指尖微微颤抖,不知是因剧痛还是别样原因。
“少夫人,这药……”白露捧着碗如同捧着个火炭般,他的心和手一样抖成个簸箕,这么大的事要是被公子知道,他非得被剥了皮不可!
谢安看了一眼褐色汤药,一手捏着李英知的来信,一手拿过碗一口饮下。她喝得仓促,不小心呛到了喉咙,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没过多久,一缕殷虹血流从裙间缓缓流出……
“但度无所苦,我自迎接卿。”谢安一波一波痛楚催得额头冷汗淋漓,她进将信纸捂在心口,仿佛能传递给她一些温暖。
……
李英知写完这首诗,其实有些赧颜,如果与谢安面对面这些话他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偏偏叙以文字,总有些男儿气短的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谢安早晚要进他李家的门,当然也有可能反过来……咳,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与自己媳妇肉麻一些有何不可,中书令大人遂理直气壮地将信寄了出去。
将信送出,李英知掸掸衣冠,上了马车赴往安国公府。今日一早,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国公亲自邀他去府中一叙。同是李氏中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他也正要去找一找他呢。
☆、第六十九章
安国公回到府中翻来覆去地愁思许久,既然木已成舟李英知他福大命大,前有突厥后断粮草还能打胜仗回来,不如先和他联络联络感情?左右粮草那件事已天知地知仅有他知,而王谢已公然联手,单打独斗哪成得了气候?!
将想法一说,底下门客也纷纷表示赞同。李英知风头正胜,又是陇西李氏大房嫡传,不论是不是先帝之子,眼前笼络好这位天之骄子百利而无一害。
到底心中有鬼,李骏踯躅了两三天,前后安排了妥当才赶着个朝后亲自邀请李英知来府中小叙家常。可两人虽是同族,但李英知这人从来没什么宗族概念,与朝中族人走动得向来稀疏。李骏忐忐忑忑地去了,没成想李英知半分犹豫都没有,一口应了下来。
这不,一回府李骏就命人将家中安置好,找了西京教坊中最有名的乐伎舞伎,烹制时新的野味珍蔬,眼巴巴地等着李英知来。坐等右等,天近擦黑,人没等来倒等出李骏一窝子心火来。这个李英知论辈分还是他子侄,立了区区一战功而已就见风涨势,浑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好歹也是先帝时加封时的国丈爷!好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