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断之语。此刻,胜施伤心得已无泪可流,眸子望出,先前色彩明亮的一切,如今,仿佛即变得灰暗起来。朦朦如死光一片,再无半分生机可言。
与此瞬间,小石头抬起因愧疚,而始终垂下头颅,想说两句安慰胜施的话。
陡然,一股奇妙的感觉袭上心头。坐在面前的胜施似乎已经死了。虽然,她的呼吸仍在继续,依旧闻得到她的心跳脉搏,但《太素心境典》的玄微功效,让他感应到,眼前的胜施宛若已成了一具空有美丽外形的行尸。她的魂魄,她的意识,似乎正在飘散……
仓忙中,再顾不着什么避嫌,什么专一。一下拉过胜施的手腕,细细为她诊视。只是胜施这回,早已失魂丧魄,被他一拉,顿时躺在他怀里,也没甚羞意,直如一个木头雕琢出美人,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茫然无知的看着。
她原是一个很能忍受寂寞的人,也是一个极为坚强的女孩。她可以为大周的统一奉献青春;也能为属下的生计,抛弃名节;然而数年颠沛流离,强颜欢笑的日子下来,早已厌倦了繁华背后的无尽孤独。时下,但想一心一意随着小石头过活一生,无论是乐抑是苦,总之是自己的抉择。可惜的是,当一个女人处处示爱,而男人又处处回避的时候,的确比死还要来得难受。
半晌之后,小石头松开她腕脉,没觉出有甚不妥,气血的运行依旧安若。再看向那张哀伤的脸,一时竟觉心疼如绞。道:“胜施,胜施……”原道她不过是随风之举,却没想,待自己竟如此深情,此刻不禁为自己适才的拒绝之语暗感后悔。
连续唤了数声,胜施缓缓地抬起头,就如看个陌生人一样,喃喃如自语地道:“王爷,别叫我胜施了,我姓薛,名凤芝。您以后就叫我薛凤芝吧!”
“薛凤芝?”小石头觉得突然,不解胜施为何向自己说出以前的名字。又道:“那你爹你娘,还在么?”心想,如果胜施的爹娘还在,就一起接来,让他们代为开导,开导。
胜施无意识地答道:“全死了,他们全死了。爹爹是病死的,娘亲是饿死的。”
听到胜施的娘居然是饿死的,小石头诧异万分,以前看《大周历年记》记载,近三十年来,大周似乎从未有过什么灾年。怎地胜施姑娘的母亲竟会饿死?思忖间,俯首望她,不禁愈发内疚。一张原该是风情万种,宜嗔宜喜的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