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只巴不得把时间往后拖了又拖,这一会却急着把自己往庚家撵。
秀荷不吭气。说来庚武自从那天走后,已经好几天不曾在自己面前出现过。虽然相信他一定说到做到,但夜里一个人卷着被子翻来覆去,又难免有些念他……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可思议,明明那么怕他一张冷冰冰的狼脸,怎么竟然还与他缠了那么多……想起来就慌。
秀荷说:“爱来不来,我自己赚着工钱,没有他一样能养活。爹不要嫌弃,我走了谁给你做早饭。”把碗筷一收,解下围裙去绣坊了。
老关福一口烟被呛住。
伏暑的天气,青石长街被阳光晒得精光发亮。
大上午就在敲锣喊话,听说近海那块闹了鲨鱼,许多渔民都遭了灾。福城人背靠山,面朝海,商会和官府出了二千银子,让四乡五镇组织两船人去捕鲨。春溪镇离海最远,早上起来去到海边,要走至太阳落山才到,摊派的人少,去十五个青壮年就行。
十五个也凑不满,都没人肯去,报了名先领三十两银子,捕杀完回来再给每人八十,回不来那三十两就算买命钱了,没有人愿意吃这个风险。
秀荷揩着帕子在油纸伞下走路,依稀好似看到哥哥关长河路过,再回头一看却又不见了人影,便一路直往花厝里走来。
巷弄里阴阴凉凉的,走过梅家大院门前,那漆红门扇半开,里头的光线晦晦暗暗,闻不见人声。听说梅家的两个少爷都病了,早先梅家祠堂的顶梁柱子生了虫,一劲往祖先牌位上掉灰,如今两个少爷再病,那外头便纷纷传说梅家的气数怕是快要走到头。
老太太心里不痛快,着人从州上请了名大夫回来看,总也不见好。后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荣贵和汉生私底下悄悄找过秀荷很多回,叫秀荷行行好进门去看看。
秀荷一次都没跨过那道门槛。
被荣贵一双大小眼求得烦了,干脆狠狠心道:“要病就干脆病痛快些,死不了,好全后脱胎换骨,心也能死干净。”
荣贵把这话回去给二少爷一带,气得梅孝廷当场吐了一帕子鲜红,张锦熙在一旁又是擦又是揉,后来倒是没再有甚么声音。
“你不晓得她,那身子被啃得呀……一个姑娘家,她也舍得被男人那样啃,放着少奶奶不做了。”
“要换作是你,你也舍得……我听人说庚三少爷把她抱去暗桥下,那边一个人都没有,不晓得一晚上动静闹得有多大。”
“闹不大怎么着?最后还不是一样没娶她。”
“嘘——人来了。”
竹栏外静悄悄的,才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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