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地穿行在空旷傅府的花木扶疏中,将那些从前父亲在书信中告诉过她的事再一一讲给她听。
他从那一面墙上被父亲拖下来暴揍,墙上那道浅浅白痕依稀已淡;
傅云薇原本住在这座小院,可她嫌弃院中的拒霜花不如另座院子开得好非要搬,母亲却发怒,因为那座院子,是母亲在心中偷偷留给傅攸宁的……
所有她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痕迹,他都替她记着。便是为了等到今日,待她踏过万水千山,行过锦绣江河,回到这座她出生的大宅时,再一一讲给她听。
再无遗憾了。
傅攸宁知道,哪怕从此后即将远走,这故土,这家宅,这从前只在梦中的景象,全都可以放在心中带走了。
这是梁锦棠替她备下的,最最踏实也最最合宜的行李。
“这里,”梁锦棠带着她来到主院的一棵桂树下,笑意有些莫测,“有傅懋安为你备的……嗯哼,你要瞧瞧吗?”
已是黄昏,夕阳的金晖透过枝叶为树影镶上华美的滚边。梁锦棠那好看的美人脸在这美景中笑得隐隐得意又期待。
“好啊。”傅攸宁轻垂眼帘,抿唇笑得眉眼弯弯。
她猜到是什么了。
得了她的允诺,梁锦棠便舒心又开怀地去取了小花锄来。
当那十几坛女儿红自混着草木清香的泥土中露出头来时,傅攸宁还是忍不住心中汹涌又欢欣的泪意。
她只能抬起衣袖遮面,尽力不叫梁锦棠瞧见她又哭又笑的窘态。
“每年在为傅云薇庆过生辰后,傅懋安会带着他的夫人,嗯,也就是你的母亲,到这里,为你埋下一坛子女儿红,”见她百感交集,梁锦棠徐徐起身,展臂环住她,在她耳旁轻声笑喃,“他们一定没发现,有人,觊觎很久了。”
“你这算……作弊,”傅攸宁放下手,又在他身上蹭干眼泪,半晌才抬起脸嘲笑他,“梁家齐光,这很不君子。”
“傅二姑娘,你以为,世间为何只有‘小人得志’这个词?”梁锦棠得意地觑着她的笑脸,“你听过有‘君子得志’的吗?”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好吧?傅懋安搞了这么鬼的一盘大棋,若不拿这姑娘赔给他,信不信他当真会去刨坟的!
傅攸宁敛了泪意,笑意通透地缓缓退出他的怀抱,蹲在那桂树下密密匝匝的十几坛女儿红面前,纤细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坛子,心中全是温软的暖。
其实,到头来,她这一生,终究是走运极了,不是吗?
梁锦棠也缓缓在她身旁蹲下,指着其中一个坛子,笑道:“这年该是你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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