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蛮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难得起了些小娘子的羞涩,侧了侧身躲过,伸手便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数了数递过去:
“呶,你回去拿给居士,就说是阿蛮孝敬他的,让他别老惦记着啦。”
“居士就是这性子,孤拐得很。”狼冶接过银票,见她头上的两个揪毛绒绒的玲珑可爱,忍不住伸手够了够,苏令蛮侧身躲开,嗔道:“阿冶,这你可不能揪。”
狼冶笑嘻嘻道:“阿蛮,你这样子可不成。”
“怎么个不成了?”苏令蛮没反应过来。
狼冶插腰笑她,笑声爽朗传出老远,巧心在外听了不禁蹙眉。这郎君好不知分寸,一大早便惊人好梦,回头又如此调笑,传扬出去若于二娘子名声有碍可怎生是好。
“既是见外男,少不得轻粉装饰,罗裙加身,偏你连脸都不晓得擦一擦,可不是不成?”狼冶笑了阵,用力揉了揉包子头上的两个小揪,嘴角的梨涡隐约可见。
苏令蛮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可是脏了?”待摸到眼角那一处,顿时给闹了个大红脸。
狼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见苏令蛮嘴角翘得几乎可以挂油瓶,才不逗她了,敛起笑郑重其事地道:“阿蛮,居士心中担忧,昨晚辗转一夜没睡,才催我速来,只为交代你一句话。”
“什么话?”苏令蛮肃了容。
“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
苏令蛮若有所思,麇谷居士虽则脾性古怪,可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既是让她稍安勿躁,便是提醒她此时不宜轻举妄动,时机未到。
可覆离子之毒,无色无味,实在让人防不胜防;若不揪出身边的钉子,她怕是连睡觉都不安生,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狼冶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也不欲与她详说,反倒提起了另外一事:“阿蛮可知当年麇谷居士因拒绝为——”,他抬手指了指天,接着道:“治病而导致甲士临门之事?”
“如雷贯耳。”苏令蛮面上浮起一丝敬仰,此事一出,麇谷居士名声更盛,时人重风骨,麇谷居士以不媚权贵跃居名士第一流,受众人追捧。
“当年我尚且年幼,整日里惶惶不可终日,只记得居士友人纷纷劝他逃离,唯居士稳如泰山,半步不挪,只丢了四个字,稍安勿躁;果然——最后宰辅出手庇佑,居士亦逃过一劫。”
“居士审时度势之能,非一般人能及。”
苏令蛮恍然。
难怪麇谷居士这般臭的拧脾气非但没被人收拾,反倒混得风生水起的。
她从前不知其中尚有这么段曲折,可不知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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