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帝凌天如今是一界之主,不至于和他们这些低贱如蝼蚁的平民百姓过不去。
更何况,于百姓来说,谁当权这件事他们未必有多关心,只要税赋和徭役能轻一点,生活能安定一点,便比什么都强了。
然而,这样的愿望明显要落空了。
成功登基为君主,使得帝凌天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为了展现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开始向民间征收苦力建造高塔。这搬砖砌墙的苦差事,若是叫有修为的人来做,一块巨石也未必有多重;可修者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自认为高人一等,哪里会做这种低贱的活?于是,所有的苦力,都砸在了毫无修为的普通老百姓头上,很快,坊间渐渐有抱怨和不满的言语流传开来。
这原本是极为正常的事,但,令墨卿染没有想到的是,几乎是一夜之间,另一种几乎是完全相反的流言,很快把那些不满的声音压倒了。
茶摊旁,有卖茶的老先生和茶客谈论着。
“你听说了吗?咱们圣域的前少主帝云鸿,就是传说中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竟然是个弑父杀母的恶徒!要不是咱们的君主打败了他,这天下就要被帝云鸿这个暴君统治啦,那还得了!”
“是啊,还是咱们的君主宅心仁厚,像帝云鸿那种为了篡位连自己的亲人都能下手的小人,不配坐上皇位!”
墨卿染手里握着旁边小摊上贩卖的一个香袋,目光状似停留在手上,其实却是放空的,她一直听着他们的话在出神,唯有被捏得死紧的香袋显示了她心中的怒火!
该死的帝凌天,怎么能这样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尤其是拿先帝和先皇后来说事,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还记得帝云鸿在说起他的父君和母后时流露出的悲伤,他怎么可能会弑父杀母?在最艰难的时候,他还是心系天下子民,哪怕身受重伤还是坚守前线,在背后却被他视为珍爱的子民们所诟病,就连她……都为他不值!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被帝凌天几句话就迷晕了方向,分不清真假呢!
她只觉得有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心脏,难受得很,不知道是气恼,还是心疼,亦或是多种情绪的糅杂,硬生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小饰物的摊主是个年轻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梳着两个朴素的羊角辫。她见墨卿染在她的摊前站了好一阵,不说话也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香囊,心下不免疑惑,遂出言问道:“姑娘……你要买这个香囊吗?”
听到她的声音,墨卿染这才清醒过来,一眨眼将目中的情绪全部敛尽,这才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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