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投不出几片树影。宫家长子宫晟照例来到树下浇水。脚下踩出七步,围着树转半圈,身边不能跟随从,这是表示对金钱树的尊敬。说是趁着子时月华正浓,树神吸收天地灵气之时诚心祈愿,必然能够心想事成。
说将起来,这一套说法还是罗盘儿之前给看的。做生意的人喜欢讨个吉兆,就跟嫁娶出殡挑好日子是一个道理,至于是否灵验,是否白头偕老或是含笑九泉,无非也就是解个心宽罢了。
且说宫晟提着个灯笼一路战战兢兢的往树跟前走,心里也有些不踏实。
这话怎么说呢?今日月华并不浓,甚至打着灯笼都不见得看得清路,然而他家的铺子明日开张,必须得来这走上这一遭。
他实在是不想来的,因为后宅一直闹的厉害的紧,有说是他亲娘有说是他三娘的变了鬼,他也是有些打怵。
他们家的宅子后头有道长,日子倒是着实安稳了几日,但赶在这个时候出来还是让他浑身的不舒服。
他将灯笼挂在树杈上,先从桶里舀了一瓢水浇上去,也没仔细看浇好没浇好,办差似的跪将下去,就想着早点念叨完早走。
“明日小的新铺开张,还望树神怜悯多多进财。”
宫晟的声音低沉,在空阔的后院显得分外清晰突兀。
他摆着双手合十两眼一闭的架势,还没念叨几句就觉着后脊梁骨一阵一阵的往上窜冷风。
宫晟平日是个极注重仪表的人,长发也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束在头上的。这会子却总觉得有发丝在脸颊边儿上飘来飘去。
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半边身子都僵硬了,因为耳边愈发浓密的凉意在很直接的告诉他,那是一缕飘飞的长发。
宫晟吓的不敢睁眼睛,但是那长发就顺着他的脖颈子一路的靠近。那发丝真凉,像是能渗进人的骨头缝里。一阵高过一阵的啼哭就在耳边,宫晟再也呆不住了,猛的往后一闪身,险些吓的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口中嘶吼一声:“娘,娘啊!!!”
那人还真的是他的娘。
宫家大夫人刘桂月的脸就那样清晰无比的出现在宫晟的眼前,面色惨白皮肤溃烂,一双眼睛眼眶里是空空如野的两个血窟窿,舌头伸的老长,正对着宫晟扑过来。口中阴森森的尖声叫喊。
“亏你也是我生出来的东西,养在那个女人身边久了便成了她的儿子?我死了你连个灵堂都不肯给我守。”
而后语气又突然凄凄唉唉:“不如你进随我去吧,下辈子娘还让你做儿子,再不给别人养了好不好?”
宫晟只觉得那道声音似男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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