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管他成败与否,那都是得硬着头皮去的。
白府的大宅在雁南县城里是最不显眼的一处所在,因为小,因为里面的县令一味的胆怯,从来都是跟它的主人一样夹着尾巴做人的。
罗盘儿早前便是白府里的常客,因此一路走来十分的驾轻就熟。
白府的门口虽不体面,但是白晏沉想要撑□□父母官的架势,堪堪摆放了两座很小的石狮子。
就着外头惨白的月光地,他看见了那个同样一身惨白装束的白晏沉。
或者说,是撕下了白晏沉的面皮,连脸都烂成一片枯骨的天尊陆兆丰。
是的,白晏沉早已经死了,披着白晏沉的那一张人皮的一直是陆兆丰。近些年的雁南,一直都是罗盘儿和陆兆丰的天下。白晏沉个性老实,又畏惧他们的淫威,在宅子里闹了几次鬼以后便成为了他们捏在手中的傀儡。
陆兆丰的脸已经完完全全的烂掉了,身子骨也因为咒术的反噬而人不像人。他也懒怠披着白晏沉的人皮在雁南装什么县令。反正整个雁南的天都是他的,根本没有必要费这个闲劲。
然而会咬人的狗不叫。没人想到,那个平日畏畏缩缩的酸腐书生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往京里送了一封折子。
也没有人会想到,对于区区的民间叛乱,京里头竟然派了一整支禁卫和朝中正二品的大员下来。
连喻的声望他们是知道的,陆兆丰并不想硬碰硬。得知消息之后刚弄死了白晏沉,那头禁卫就已经到了。
说不慌乱是假的,但是戏既然已经唱到了这里,少不得要顶着那张脸面唱完。
罗盘儿虽然与陆兆丰相识了许多年,却依旧不敢在晚间仔细端详他的脸。因为看了就要发恶梦,比真正见鬼还要让人胆寒。
他知道他此时正坐在那头石狮子上,也没敢抬头,低眉顺眼的带着他的人过去请了个安。
“天,天尊,您有什么吩咐?”
陆兆丰抬眼瞧了瞧他的方向,灰白的眼球跟眼白连成了一片,也看不出视线到底落在了哪里,挥手指了指屋里。
“都在里面呢,点灯。”
声音不男不女不老不幼,只是一味的渗人,像是卡了一口浓痰在喉咙口,又像是闷在棺材板里的黄泉之音。
罗盘儿从来不敢质疑陆兆丰的话,更不敢出声询问,听到吩咐之后立马转脸让手底下的人点烛火。
从宅院到正厅,一溜的灯笼点下去,整个院落亮如白昼。
陆兆丰依旧看不见,或者说看不清,必须要人搀扶着才能走到里面。
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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